陳不言趕緊鬆手,乖乖躺平了不敢動彈,等著扶薑緩過這口氣。
扶薑確實難受。
那時候為了防止陳不言這小傻子被炸成碎片,或者掉進萬蛇窟裡,她想也不想就衝了過去,兩個人一起滾了好幾圈,又在潭水裡泡了好久。她這會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像被拆了一樣,肺部更是疼得厲害,每一下呼吸都像被針紮了一樣。
半刻之後,她才強撐著從陳不言身上下來,狼狽地坐在草叢裡。
被打濕的墨發淩亂地貼著身上,濕漉漉的衣裳也沾了汙泥。那張小臉白得嚇人,仿佛下一刻就會駕鶴西去。
陳不言爬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訥訥道:“薑、薑薑,你還好嗎?”
“還死不了。”扶薑掀了掀眼皮,看著滿臉愧疚的陳不言,“你怎麼會在這兒?”
“是溫槿哥說,水天幽穀很危險,叫我來攔住你們。”陳不言垂下了腦袋,愧疚的聲音夾著哭腔,“對、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僅沒幫上忙,還連累了你……”
扶薑倒是很平靜。
雖說若不是陳不言突然冒出來,他們就可以全身而退。但他也是一番好意,扶薑還不至於責怪他。
況且這一次也是有驚無險,頂多吃點苦頭而已。
“受傷了嗎?”她問。
陳不言茫然地看她,搖了搖頭。
扶薑捂著自己的腳,忍著疼道:“那就去幫我找幾根樹枝,我的腳骨好像崴到了。”
陳不言急忙跳起來,“好好,你、你在這兒彆動!”
扶薑撐著草地,艱難地挪動著,靠在了石頭上,稍稍掀起了裙角,那一大片紅腫看著格外嚇人,稍微動一下便鑽心的疼。
扶薑深呼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調整一下姿勢,讓腳腕的受力輕一些。
抬眼看著艱難地跳著去夠樹枝的陳不言,扶薑問:“水天幽穀內山勢複雜難行,穀外又有死侍守著,你是怎麼進來的?”
陳不言費力地折了樹枝,一臉茫然:“不知道啊,我來的時候什麼都、都沒有。”
扶薑眯了眯眸,“你什麼都沒碰到?”
陳不言傻乎乎地笑著,“可能是我運氣比較好。”
扶薑不著痕跡地冷笑。
到底是他運氣好,還是他們運氣不好?
“嘶~”
對麵的陳不言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氣,捂著手腕甩了甩。
扶薑蹙眉:“怎麼了?”
陳不言摸了摸手腕,那股刺痛感又消失了。
“沒、沒事,可能是被樹枝紮到了。”
他也沒放在心上,抱著幾根樹枝小跑回去,也沒有看見那條被他甩到地上的花綠小蛇,正飛快地鑽進草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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