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日光甚為濃烈,小院內綠蔭深重,叢花怒放,偶爾微風拂過,搖落了一地芳草。
洛輕輕就躺在了那花叢之下,暖陽透過枝葉的縫隙照著她僵硬的屍體,幾朵鮮豔的花瓣撒在她純白的衣裙。若非那張臉白得不正常,怕也是一幅頗有意境的美人臥花圖。
侍衛小心翼翼地把洛輕輕的屍體搬出來,洛家二老一見,尖叫一聲便齊齊暈了過去。
溫重山讓人把他們抬走,才吩咐山莊內的醫師上前查看。
醫師很快給出了回答:“是烏乾蛇毒,此蛇養在萬蛇窟內,體型雖小,但毒性卻極其猛烈,幾乎是一擊斃命。”
溫重山麵色冷沉:“萬蛇窟內的蛇,怎麼在此處?”
山中多蛇蟲鼠蟻,雖然溫氏眾人不怕,但這些小東西也煩得很。故而山莊周圍種了一圈驅蟲藥草,哪怕那晚萬蛇窟炸了,那些毒蛇也進不來。
除非,是有人把毒蛇帶進來的。
溫重山偏頭問溫行雲:“此處是何人居所?”
溫行雲神色稍微有些不自然,但還是如實回道:“是扶離的妹妹,扶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站在一旁的少女身上。
夏日的暖風吹起了淡青色的衣裙,似遠山上那一抹青綠,被雲揉化成裙擺,那麼鮮活而可愛。
扶薑輕輕眨著眼:“啊?關我什麼事?我不知道啊!”
溫重山審視著她,銳眼泛著寒光,仿佛要將她看個透徹一樣。
魏玄不動聲色地擋在她麵前,眉眼深邃而凶悍,一身煞氣令人膽寒。
出乎意料的是,另一道身影也往前站了一步,漠然地與對溫重山對視著。
正是扶離。
“溫家主對舍妹有何意見,不妨與我說說?”
白榆等人也不甘示弱,齊刷刷地站到了他們身後,雖然人數不多,但氣勢還挺嚇人。
溫重山身邊的侍衛便也要做防禦之姿,卻被他攔住。
他道,“輕輕是溫氏少夫人,她死在令妹暫住的院子裡,難道不應該給溫氏一個解釋嗎?”
扶離麵不改色地說瞎話:“我妹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怎麼可能動手殺人?”
此話太不要臉,彆說魏玄了,就連白榆都忍不住朝他投去複雜的目光。
扶薑卻坦然認下了,還抓著扶離的袖子,委委屈屈道:“可不是?平日裡我見著殺雞都躲得遠遠的。再說了,她死在我的院子裡,我還沒找你們溫氏討個說法呢?”
扶離眉頭擰得死死的,下意識地想把她甩開,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還是忍住了。
扶薑得寸進尺,晃著他的袖子哭訴道:“哥哥可要為我做主,他們溫氏欺負死人了!”
“給我鬆開!”
二人離得近,扶薑聽見了他壓著嗓音咬牙切齒擠出來的一句話。
她就當自己聾了。
除了魏玄他們,對麵那群人倒是沒有察覺到兄妹二人的暗暗較勁。
溫重山語氣冷淡:“若我沒記錯,輕輕的靈蛇,就是令妹斬殺的,西梁王管這個叫手無縛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