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連下了兩日,雲霧籠罩下的溫氏山莊彌漫著一陣血雨腥風。
溫行雲大刀闊斧地收拾了溫重山的爪牙,那些意圖奪取家主之位的溫氏旁支,也被他殺的殺,關的關。
如此強悍的手段,震懾了溫氏族人,無人再敢對並未娶妻便繼任家主之位的溫行雲有意見。
而此刻,水天幽穀內。
身著藍袍的溫行雲站在秘閣中,望著這一片所謂的溫氏傳承,珍稀的藥草,不傳的醫書,神秘的蠱術。這裡是溫氏世世代代積累所得,珍貴無比,但最重要的,是供奉於秘閣中心的藥蠱。
隻是如今,那供奉的台子空空如也,那給予了溫氏百年血脈天賦的藥蠱,蕩然無存。
鹿七走進來,向他拱手道:“家主,已經準備好了。”
溫行雲淡淡應了一聲,隨他走出秘閣,秘閣外已經堆滿了乾柴,足以將秘閣燒成灰燼。
接過鹿七遞過來的火把,溫行雲最後再看秘閣一眼,唇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血脈傳承?見鬼去吧。”
“啪嗒!”
他毫不猶豫地將火把丟入灑了桐油的乾柴中,那火勢驀然蔓延,將整座秘閣團團籠罩。
被藥蠱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母親,誕生後便淪為溫重山血包的溫槿,還有千千萬萬個,被練成了死侍的無辜百姓。
這把火,就算是對他們的交代了。
“家主!”有侍衛麵色慌張地趕來稟告,“西梁殿下醒了。”
溫行雲蹙眉,“醒便醒了,何故如此慌張?”
“可她……她失憶了。”
東苑內,扶薑乖巧地坐在床上,任由溫槿檢查。
溫槿給她把了脈,又檢查了瞳孔,又摸了摸她的腦袋,眉毛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一沒發燒,二沒受傷,三沒中邪,怎麼會失憶呢?也沒聽說藥蠱還有這副作用啊。”
魏玄忍著焦躁,沉聲問:“她這樣,正常嗎?”
“額……”溫槿低頭與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的扶薑對視著,硬著頭皮道,“應該,正常吧?”
魏玄上前一步,咬著牙道:“扶薑,你真不記得我了?”
扶薑眨了眨眼,搖頭。
“那我呢那我呢?”溫槿期待地看她。
扶薑再搖頭。
扶離眯了眯眸,“你總該記得我吧?”
“當然記得啦!”她聲音清朗,雪容上綻放出燦爛的笑,“你是哥哥啊。”
魏玄和溫槿受到了萬點暴擊。
扶離卻是笑了,朝著扶薑伸出了手。
扶薑毫無防備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那柔軟而纖細的手腕,仿佛輕輕一折便斷了。
似乎回到了去年冬末於京城初見之時,扶離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
“薑薑真乖,哥哥帶你回西梁好不好?”
“好啊!”
“扶薑!”
她一開口應下,魏玄便急喝出聲,惱恨道:“你彆被他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