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聊地把話本塞回去,正準備起來活動活動,外頭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嚇得她又趕緊躺了回去。
魏玄推門進來,點燃了桌上的蠟燭。
溫暖的燭光驅退了月光,落在床上之人的臉上,分外寧靜柔和。
她還在睡著,呼吸平穩,臉色紅潤。雖然溫槿說她隻是虛弱了些,並無生命危險,可這副安安靜靜的模樣,看得便讓人心煩意亂。
按下胸口翻湧的戾氣,魏玄上前幫她掖好被角,不經意間卻瞥見了壓在枕頭下的書,以及床頭那空了的盤子。
深邃的眼微微眯起,魏玄垂眸凝視著扶薑,冰涼的手擦過她的臉頰,撚起了那細小的糖屑,鼻腔內忽然哼出了一聲輕笑。
扶薑聽見了,睫毛微不可見的顫了一下。身前的那道影子似乎往後退了一些,她尚未鬆一口氣,鼻子忽然被人捏住。
扶薑咻地睜開眼睛,正要破口大罵,卻不知魏玄何時與她離得如此之近,她甚至能從他的眼瞳中看見驚愕的自己。
眼睛迅速地眨了一下,扶薑的眸光逐漸迷茫,聲音也放得很輕:“魏小狗?”
魏玄淡定地嗯了一聲。
扶薑茫然問:“這是哪兒?”
魏玄有問必答:“我們在回京城的路上了。”
“三清寨的水盜呢?”
“劉義死了,那些水盜死傷大半,剩下的都被押送到屏州了。”
“那被關在石室的人呢?”
“也送去屏州了。”
扶薑笑,“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魏玄也笑,“所以現在,我們能來算算賬了嗎?”
扶薑眸光閃爍著,忽然捂著額頭,“我頭好痛,溫槿呢?快把他叫來給我看看……”
魏玄按住了她裝模作樣的手,“不用溫槿,我給你看。”
扶薑表情一僵,乾笑著道:“你彆鬨了,你怎麼會看病?”
“苦藥三碗,粽子糖一碟,話本一冊,保管你藥到病除。”
魏玄一邊說著一邊抽出了枕頭下的話本,好整以暇地等著扶薑繼續編。
扶薑清了清嗓子,“其實,我今天下午剛醒……”
“嗯,下午剛醒,就有精神吃一碟粽子糖。”
扶薑表情誠懇:“真的,不信你去問溫槿。”
“你是在提醒我,是溫槿放你的血,害得你在昏迷了兩天的嗎?”
“……”
扶薑一貫巧舌如簧,今日卻被魏玄逼得節節敗退,一邊暗自氣惱一邊擺爛。
“我就是裝的!怎麼了?你要跟我算賬嗎?魏小狗,彆忘了你的身份,你隻是我的小奴隸,你還能打我不成?”
她這副硬氣的態度氣笑了魏玄。
“扶薑,你是不是以為沒人治得了你?”
扶薑被他盯得有些發虛,剛想開口,唇上忽然傳來一陣刺痛,竟是被魏玄咬破了。
她半是驚愕半是憤怒地瞪著魏玄。
半晌後,船艙內傳來“哐當”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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