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焰同扶薑他們談話,沈熾卻注意到了躲在一旁的謝景鬱,不由得皺起了眉。
“謝景鬱?你怎麼跟殿下在一起?”
謝景鬱懶懶散散地靠著牆,“我說我是被她劫持的,你信嗎?”
沈熾黑著臉:“你把我當傻子嗎?”
謝景鬱眸光流轉,勾住了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哪能啊?我可是把你當好兄弟!不過,你怎麼會跟你哥出現在這裡?我看你哥似乎跟扶薑很熟啊。”
沈熾甩開他的手,不動聲色地掩蓋真相。
“之前扶薑救過我的命,我哥很感激她。今晚顧大人給我哥傳信,道明他有危險,請我哥出手協助。遇見殿下,不過湊巧罷了。”
真有這麼巧嗎?
謝景鬱若有所思,因而也沒注意到沈熾朝他投來的懷疑的目光。
天光大亮,昨夜一場血戰掀不起絲毫波瀾,無形中卻已經醞釀著風暴。
阿笙提著菜籃子,一路同桑柘和容幸說說笑笑地回府,抬眼卻見顧寧知站在門外,正盯著那扇朱紅的門出神。
“顧大人?”阿笙向他行禮,疑惑問,“您怎麼來了?”
顧寧知轉過頭來,瞥一眼躲到了阿笙身後的桑柘,竟詭異地沒有追究。
“我找扶薑。”
迷糊的阿笙並未察覺到顧寧知對扶薑的稱呼,隻是熱情地把人迎了進去。
“顧大人稍等,殿下他們估計還在睡呢,我這就去把他們喊起來。”
阿笙一走,心虛的桑柘也立馬跑沒影了,倒是容幸過意不去,親自給顧寧知上了茶。
這還是顧寧知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打量容幸,原以為他隻是扶薑身邊的一仆從,如今細看之下,竟然還有幾分故人的影子。
顧寧知眉頭緊皺著,忽然問道:“你叫什麼?”
容幸的手一抖,防備地往後退了一步,低著頭不敢看他,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角。
注意到他的小動作,顧寧知便知道他身份有鬼,否則不會如此心虛緊張。
躲在暗處觀察的桑柘見狀立馬衝了過來,擋在了容幸麵前。
“姓顧的,你什麼意思?你彆忘了昨晚是誰救的你……”
“是你們嗎?”顧寧知問。
桑柘一噎,硬著脖子道:“雖然不是我們,但是我們也出了力啊!要不然我們一直在大理寺外麵盯著,怎麼會知道你有危險,又怎麼能及時趕去救你?”
桑柘劈裡啪啦說一堆,速度快得容幸都攔不住。
顧寧知眯了眯眸:“你們一直在大理寺外?是扶薑讓你們盯著我的?”
“當然……啊!”
話說到一半的桑柘挨了容幸狠狠一插,齜牙咧嘴地扭頭無聲質問。
容幸看也不看他,朝著顧寧知作揖,“顧大人恕罪,殿下隻是擔心大人的安危,故而才派我等在大理寺外保護大人。”
“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扶薑,一直以來對我的暗中保護了。”
此話雖毫無殺傷力與陷阱,卻聽得容幸背脊發涼。
他怎麼感覺,顧寧知今日不是來感謝的,而是來算賬的?
這下子連容幸也對不上話了,在顧寧知的審視下渾身僵硬,恨不得立馬尿遁。
好在解救他的人很快來了。
腳步聲從堂外傳來,顧寧知抬眸,正好與似有所感而偏頭的蕭青野四目相對。
金陽落在他湛藍的衣角,映照出複雜而華麗的繡紋。墨色長發梳得一絲不苟,端端正正地插著玉簪。深邃的眉眼鋒芒暗斂,化作了根根寒針,刺向了同樣在打量著他的顧寧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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