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薑垂眸看著他動作溫柔地撫慰著兩隻埋頭舔食的小貓,眸色漸深。
“在連自己的性命都朝不保夕的時候,就不該把另一條無辜的性命也牽扯進來。”
魏玄沒有注意,扶薑說著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夕陽落下高牆,暗藍色的雲也逐漸鋪滿天際,晚風拂亂了她的發絲,連她眼中的暗色,也如脆弱的輕霧,一吹就散。
“你說得對。”魏玄偏頭,“所以,我也會強大起來,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溫柔的光影描摹著俊逸清骨,哪怕克製得再好,深邃的眉眼也不免流露出幾分侵略性。偏生那雙清澈的眸子又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渴盼與信任。
扶薑忍不住伸出手,又頓在空中,任由風從指縫流過。
魏玄喉結滾了滾,主動湊上前,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一顫,眼神灼熱而克製。
“啪!”
一個輕飄飄的巴掌落在他腦袋上,打懵了魏玄,也引得兩隻小貓抬起頭,齊齊歪著腦袋看著兩人。
“魏小狗。”
在他生氣之前,她低笑,“要不要去給你的小貓報仇?”
等扶薑帶著他到了鬥獸場外,魏玄才相信,扶薑不是跟他開玩笑的。
先前鬥獸場被鐘離越盯上,生意都被攪黃了不少,關了一段時間後,如今見風平浪靜,又悄悄地開了。畢竟日進鬥金,鬥獸場背後的主子想來也舍不得這塊肥肉。
“我們真的要去?”
戴著麵具進了鬥獸場,魏玄反倒遲疑了。
他倒不是怕了,隻是沒想到扶薑會為了一隻小貓,帶著他殺到此處。
扶薑戴好麵具,嗓音清越:“來都來了,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嗎?”
魏玄眉頭緊皺,沉聲道:“前幾日我們剛跟鐘離越打過一場,還有那兩撥來曆不明的黑衣人,顧寧知也對你的身份起了疑心。現在正是風聲鶴唳之際,我們這麼胡鬨,真的沒問題嗎?”
“慌什麼?有事我擔著,我早就看這鬥獸場不順眼了,他既然又開了,今日便毀個徹底!”
看著扶薑大步流星地走進去,魏玄忍不住唾棄自己瞻前顧後,隨即也跟上她的腳步。
二人並肩走在狹窄的過道,背影挺拔清瘦,姿態從容冷定,般配中又帶著重重殺氣。
二樓上,正在算著自己這段時日的損失的容祿忽然感到背脊一涼,仿佛有什麼壞事即將降臨。
“先前派去眠花樓的那些人都死了,那晚劫殺顧寧知的手下,還有之前咱們藏在大理寺內的暗線也都廢了。如今鐘離越盯著緊,皇上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這段時日皇城司動作也不小,王爺是否先避避風頭?”
幕僚的勸說令容祿不禁冷笑:“欲成大事,必有犧牲。死幾個人而已,還不至於動了霜花門的根本。至於鐘離越和容祁,他們倆現在忙著互鬥呢,哪有精力和本事查到我頭上?”
幕僚乾笑著:“那倒也是……”
話音未落,樓下突然猛地傳來了一聲震響,整棟閣樓都劇烈地搖晃著,嚇得幕僚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容祿也慌得站起身來。
他震怒:“怎麼回事?”
管事灰頭土臉地衝了進來,慌張地嚷嚷:“王爺,不好了!有人來砸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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