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金吾衛也不全是鐘離越的人,並不清楚鐘離越和瞿良的勾當。本來他們心裡就有懷疑,隻是礙於瞿良是他們的上司而沒有出言質疑。如今被宋橋夕放到明麵上,也不由得他們再裝傻下去。
其中有一名金吾衛目光閃躲,怒喝道:“宋橋夕,你被扶薑蠱惑,現在又想來蠱惑我們,到底是何居心?”
“你到底是在替正義審判我,還是為了轉移話題而譴責我?”
“你胡說八道!”
“事實擺在眼前,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我看你不是執迷不悟,而是一早就知道一切,現在在替他們打掩護罷了。”
一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投去,那名金吾衛頓時急得滿頭大汗,張嘴想要反駁,卻又說不過宋橋夕,最後惱羞成怒,直接提著劍殺了過去。
宋橋夕能拿下武試第一,絕非單純的靠耍賴,至少在金吾衛裡,他還真找不到幾個對手。
幾招之後了結了對方的性命,宋橋夕一腳踹開他的屍體,扭頭看著那幾個瞠目結舌的兄弟。
“現在,你們還相信瞿良嗎?”
瞿良正與扶薑廝鬥,沒料到身後突然傳來手下的稟告,說宋橋夕帶著幾個金吾衛反水了。
瞿良氣得差點吐血,殺意也愈發濃烈。
“既然你們找死,我便成全你們!”
他大喝一聲,雙手握著刀把,猛地朝著扶薑斬去。
扶薑避過了第一刀,然而身後便是燒紅的爐子,沒了退路的她根本避不過橫斬而來的第二刀。
她遂提劍迎上,同時牽絲飛射而出,直衝瞿良的脖頸。
“鏗鏘!”
刀劍相擊,刺耳的聲音伴隨著火花,震得扶薑右手發麻,根本握不住劍。
然而牽絲已經貫穿了他的脖頸,瞿良高大的身軀宛若被凍住了一樣,瞳孔緊緊縮著,表情痛苦不堪。
扶薑一發狠,猛一收力,牽絲被收回去的同時,瞿良直挺挺地朝前倒下,腦袋栽入了尚有餘溫的爐子內,連慘叫都來不及響起。
扶薑渾身是血地靠著牆,正準備去找崔故他們會合,身後突然響起了破竹聲,一支利箭飛速地穿過洞道,直逼她的後背。
一陣涼風伴隨著黑影從她身側擦過,緊接著“啪嗒”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打落在地。
扶薑停住腳步,與身後之人背對著。牆壁上懸著的燭燈,將二人的身影投向了相反的方向,此刻誰也沒有動,誰也沒有出聲。
扶薑盯著黑漆漆的洞穴,忽然笑了笑,心道自己還真是上了年紀,老眼昏花了。
魏玄,魏玄怎麼會在這兒呢?
邁著疲憊的步伐,她往前走了兩步,身後的聲音也適時地響起。
“扶薑,你眼瞎嗎?”
咬牙切齒的聲音是那麼熟悉,永遠是那副傲慢又欠揍的語氣,乖的時候磨人得緊,生氣的時候又像小孩兒一樣不可理喻。
扶薑緩緩轉過頭,蒼白的臉頰染了血跡,幾縷發絲淩亂地散落著,遮住了猩紅的眼尾。
她抬著迷茫的眼,看著朝她走來的魏玄,微微顫抖著,抬起了手。
魏玄滿肚子的怒火,以及連日晝夜不停奔波的疲倦,此刻都在她那雙輕霧朦朧的眼裡化得一乾二淨。
他主動俯下身來,深邃的眸子克製著思念與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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