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的左手狠狠掐著他的腰,顧寧知都要懷疑是自己喝醉後的錯覺了。
“哈哈哈,顧大人這麼心急呢!”
“美人當前,誰能不急?不過我瞧著,這美人怎麼有點眼生啊?”
不知是因為腰上的疼痛還是旁邊的調笑,顧寧知瞬間清醒,冰冷地橫了一眼那目光放肆的人,同時把扶薑拽到自己身旁。在旁人看來像是饑渴難耐,扶薑卻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咬牙切齒。
“扶薑,果然是你!你來這兒做什麼?還、還穿成這副模樣!”
早些時候在望鄉樓外,他便看見了她,當時驚得顧寧知險些失態。
而現在,就在這滿堂賓客之中,她穿著藍色的胡裙,垂下的墨發懸掛著鈴鐺銀飾。溫柔的燭光落在她的側臉,細細描畫過的眉眼無處不美得醉人。
顧寧知喉結一緊,握著她的手的力道更重了幾分,臉色略顯難看,不知是氣憤她的魯莽,還是惱恨那些落在她身上的淫穢視線。
扶薑借著給他添酒的工夫,稍稍靠近了一些,低聲道:“顧寧知,你聽我說,宗晉還活著,宗弋也被盧南昭派人擄到了北關。我們現在準備去府司一趟,等會你想辦法拖住盧南昭。”
一句比一句石破天驚的話,震得顧寧知瞳孔渙散,一時失了聲音。
放在膝上的手微微一顫,他似欲說什麼,滿滿一杯酒卻堵住了他的唇。
“顧大人,我敬你一杯。”她笑吟吟地喂他喝了口酒,稍稍側頭,在他耳畔低語,“這酒水裡我加了藥,保你千杯不醉。記住了,一定要拖住盧南昭!”
“好……”
他低低應了一句,強迫自己移開目光,耳廓一片通紅。
扶薑朝盧南昭的位置看了一眼,打扮成倒酒侍女的蘇小織衝著她點點頭,旋即悄無聲息地開溜。
扶薑心領神會,讓顧寧知助她脫身。
她故意把酒水往他身上倒,又慌慌張張地掏出帕子幫他擦拭,一個勁兒地道歉求饒,那通紅的眼眶甚至可憐,讓顧寧知完全說不出叱罵的話。
最後還是又挨了她一掐,顧寧知才咬著後槽牙,怒罵一句:“滾出去!”
扶薑如願溜了,一出廂房,一件帶著溫度的衣裳披在她身上,轉頭便看見了黑著臉的魏玄。
“下回你把曉寒生帶上,再有這種活兒,讓他去乾!”
凶巴巴的語氣,莫名的讓扶薑想笑。
哪怕是當了歲炎太子,骨子裡還是那個又小心眼又愛吃醋的魏小狗。
蘇小織從角落裡冒出來,一臉疑惑:“曉寒生是誰?”
“不重要。”扶薑問,“東西呢?拿到了嗎?”
蘇小織得意地哼了一聲,“我飛天大盜出馬,什麼東西拿不到?”
她攤開手心,亮出了盧南昭的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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