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如常,就好像呂家小姐沒有死,扶薑的身份並未被揭穿。
祭祖,拜月,開席,飲酒作樂,歌舞升平,一切太平得有些詭異。
顧寧知坐立難安,偏眸卻見秦晏還有心情品酒,忍不住出聲責備。
“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扶薑?”
秦晏歎氣“顧大人就彆提了,你我都自身難保,還管扶薑作甚?”
顧寧知壓抑著怒火“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秦晏被他罵得有些莫名其妙,又無奈道“不然呢?我們還能去劫獄不成?反正皇上要到明日審理此案,既然如此,今夜我們不如好好行樂,明日再去迎接暴風雨吧。”
顧寧知看他的目光都裹著刀子。
“枉費扶薑視你為知己,如今看來,秦大人不配!”
他怒然甩袖離去,還掀翻了秦晏的酒杯,酒水淋了他一身。
秦晏沉重地歎了口氣,喃喃道“殿下啊殿下,我為你承受得可真不少。”
“秦大人。”
宗晉忽然走到了他麵前,驚得秦晏迅速起身,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裳,受寵若驚地向他行禮。
“秦晏見過宗國公。”
宗晉難得正眼看他,“今日禦書房發生的事,我都聽宗弋說了。自身難保的情況下,秦大人還能為殿下說話,實屬不易。”
秦晏被他誇得心虛,任憑平日裡巧舌如簧,麵對宗晉亦難免局促。
“也、也沒有宗國公說得那麼好。”
“原來秦大人也知道?”
宗晉驟然轉冷的語氣,令秦晏瞬間汗毛倒立。
“那告發殿下的,是你妹妹吧?”
秦晏慌張地擦著冷汗,“是同父異母的妹妹。”
“貴為秦氏家主,你卻連府中的女眷都管不住!也難怪阿媱在你們秦氏受苦多年,臨了還被你們秦氏趕了出去,而你卻毫無作為!”
“……”
秦晏隻恨腳下沒個地縫。
“宗國公說得對,是秦晏不好,未能護好阿媱。”
宗晉眼神如刀“阿媱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秦晏慌得冷汗淋漓,支支吾吾老半天,說不出一句解釋的話。
“大哥。”
宗媱走上前來,打破了這片冷凝的氣氛。
秦晏連看她的勇氣都沒有,垂著腦袋,在雖然瘦了但依舊高壯的宗晉麵前,顯得分外弱小。
宗晉語氣不善“找我何事?”
宗媱假裝沒看見他的冷臉“有請。”
他拒絕得十分乾脆“不去。”
“大哥。”宗媱不滿極了,“平日在宗府,你稱病不見就算了。如今可是在皇宮內,好歹給一個麵子。”
秦晏眸光微閃,也好聲勸道“宗國公,不如您還是去見一麵吧?”
宗晉冷冷盯著他,“秦大人管天管地,還管到我的頭上來了?”
秦晏“……”
沒法活了!
宗晉說歸說,他這次倒也沒有堅持,隻是臨走前多叮囑了宗媱幾句。
“我走之後,你帶宗弋回府,彆在皇宮逗留。”
宗媱蹙眉“為何?”
“照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