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薑醒來之時,一睜眼便看見了趴在她床頭的魏玄。
他似乎是守了她一夜,身上還穿著昨日的衣裳,馬尾淩亂地散在臉頰,像隻炸毛又無害的惡狼。
容薑欲抬手,卻忘了自己昨夜剛被溫行雲放過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也將魏玄驚醒。
“薑薑,你彆動!”
他立馬起身,輕輕按住她的手,小心地放在被褥上。
“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都怪溫行雲那個混蛋,竟然一下子給你放那麼多血,要不是白榆攔著,我非得剁了他不可。”
他一邊嘰裡呱啦地罵著,一邊又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坐起身,笨拙又細心地在她身後多墊了幾個軟枕,好讓她舒服一些。
容薑哼笑,聲氣虛弱“你剁了他,就沒人救得了扶離了,那我的血不白放了?”
魏玄給她喂了幾口水,沒好氣道“要我說,你管扶離去死!扶氏皇族都快死光了,他要是也死了,西梁無主,正好你來當這個皇帝!”
潤了潤嗓子,容薑的聲音稍微清朗了一些,蒼白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
“裴言說得沒錯,歲炎王果然是野心勃勃,心狠手辣,實在是……”
魏玄瞪著眼,“實在如何?”
容薑彎了彎唇,“實在是,讓人更喜歡了。”
魏玄這才滿意了。
哪怕極力克製,眸中流轉的歡喜得意,與情不自禁上揚的唇角,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
“裴言那廝居心險惡,他就是想離間我們,好撬我的牆角,你以後離他遠點!”
容薑乖巧地點頭“謹遵歲炎王之命。”
阿笙在外敲門,得了允許後才踏入,手裡還端著一碗藥。
魏玄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接過,一口一口地喂給容薑。
“你可以下去了。”他冷漠道。
阿笙卻杵在一旁,不肯離開。
“魏玄弟弟……”
魏玄冷眸一掃,氣勢駭然“你管誰叫弟弟?”
他可是聽蘇小織他們說了,就是阿笙在背後捅了容薑一刀,才導致容薑失去了反抗之力,敗給了墨陽。不僅如此,她還撒謊引開了曉寒生他們,拿著容薑給她的令牌,將容薑劫出了雁留山。
若非容薑不允許,魏玄早就殺了她。
阿笙被他的眼神嚇了一大跳,不禁後退了幾步,小臉慘白如紙。
容薑拽了拽他的袖子,麵不改色道“魏小狗,你嚇到我了。”
魏玄收起了煞氣,扭頭盯著她,鼻腔不滿地哼了一聲,到底也沒有再為難阿笙。
見阿笙還不肯走,容薑問“有什麼事嗎?”
阿笙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噗通”一聲就朝著她跪了下來。
“,阿笙有罪!”
容薑靜靜地看著她了一會兒,“立場不同,你又何罪之有?”
阿笙淚眼朦朧地望著她,哽咽道“其實阿笙也知道,九公主再也回不來了。可是我還抱著一絲幻想,為此還傷害了。昔日在大晟,對阿笙百般愛護,是阿笙辜負了你……”
魏玄忍不住插嘴,語氣冷硬“扶薑之死,非容薑所害,她從未欠過你們什麼。不管是保護你,還是救扶離,不過都是看在扶薑的麵子上。若你們還有點羞恥心,就離她遠點,少來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