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幾時回來的?”
禦花園內,二人一道而行,隻是陳不言稍稍落後她半步,這半步便是君臣之間的鴻溝。
陳不言卻絲毫不懼,目光熾熱而坦蕩地看向她。
“昨夜回的,隻因太晚了,怕打擾到陛下。”
“我聽陳錯說,這些年你一直在塞北奔波,看來是學了不少本事。”
陳不言含羞低頭,“也沒有,我年紀尚淺,很多事情應付不來,都是三叔他們幫忙解決的。”
若塞外的那些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地頭蛇聽見這話,隻怕恨不得一頭撞死。
“這次回來,便不走了?”
“不走了,大哥說了,日後陳氏便交到我手上,他也可以享享清福了。”
“那倒是極好。隻可惜宗弋去了北關,沈熾又整日忙著操練,謝景鬱……”容薑話音一頓,若無其事地笑了笑,“也罷,他們不在,我便親自為你設接風宴。”
“一切聽從陛下吩咐。”
陳不言才不管什麼沈熾宗弋,隻要有容薑就夠了。
“此趟回京,我也聽聞了大晟南部的事,不言幫不上什麼忙,但願出資,聊解陛下之憂。”
容薑挑眉,“你哥能答應?”
陳不言彎唇一笑,語氣溫柔而有力“大哥聽我的。”
不遠處,魏玄眯著眸看著那“含情脈脈”地對視著的二人,拍了拍正在挖泥土的容昱,低聲叮囑他幾句。
“此趟北行,途中倒是遇到了不少趣事。去年我……”
“娘親!”
一道清脆的喊聲響起,陳不言僵著表情,看著一個小孩兒踉踉蹌蹌地朝著容薑跑來,抱著她的大腿,甜甜地喊著“娘親。”
容薑按著他的腦袋,把他稍稍推開了一些,再看著自己衣服上的泥印,眉頭緊擰。
“容昱,你抽什麼風?”
容昱聽不懂,隻記得魏玄告訴他,喊容薑“娘親”,魏玄就給他吃。
“娘親娘親,要抱……”
他撒著嬌,肉乎乎的小臉揚起了燦爛可愛的笑。
容薑冷笑一聲,“你皮癢了是麼?”
陳不言臉色煞白,“陛下,他是……”
“知善,彆纏著你娘親,沒看見她正在會客嗎?”
魏玄氣定神閒地走來,平穩的腳步,走出了大房的氣勢。
緊接著,容薑就聽見容昱親熱地喊了一聲“爹爹”,也往魏玄衣服上抹了個泥印。
容薑無奈地擰眉,“魏玄,你搞什麼鬼?”
魏玄無辜地眨眼,“這不是看陳二公子回來了,特地來迎接他嗎?”
“彆胡鬨。”容薑磨著牙,眼神帶著一絲警告。
魏玄低聲哼哼,假裝沒看見。
見陳不言似乎受了驚嚇,容薑解釋“你彆聽著小孩兒瞎叫,他是嘉陵王的兒子。”
高懸的心漸漸放下,其實陳不言反應過來,也猜到了是魏玄搞鬼。
這小孩看著就兩三歲的年紀,那個時候的容薑,還是西梁質子扶薑,怎麼可能生子?
陳不言勉強一笑“原來是小世子。”
容昱揚著腦袋,朝魏玄伸出臟兮兮的小手。
“姑父,糖呢?”
“姑父”二字,又把陳不言砸得兩眼發黑。
魏玄嫌棄地拍開他的手,“臟死了,先去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