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瀲在醫院養了一周的身體,這一周薛暮廷沒再來找她,兩個人相安無事一直到了周末,阮星瀲出院,要去家裡拿點證明辦手續。
出院前,葉慎慵懶地倚著病房的門,用漫不經心的眸子看著她,“確定要我幫你預約一下周一的人流手術嗎?”
“嗯。”
阮星瀲點點頭,白皙的臉上掠過些許脆弱,但很快被她遮蓋了,“麻煩你了醫生。”
就在這個時候,阮星瀲的手機響了。
“你瘋了,阮星瀲,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不知道嗎!”
電話一接通,自己的媽媽聲音傳來,扯著嗓子恨不得把她吼聾,不用開公放,邊上的葉慎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在醫院,媽。”
“今天說好了跟薛家訂婚,你犯什麼毛病?趕緊過來!中午十二點之前到會場,下午客人們就到了,潑天的富貴都不要了?!”
“我……”
“支支吾吾什麼,你要死了嗎,你要死也得過來給我結婚!薛暮廷這門婚事你也敢悔婚,真是丟死我的人了!”
阮星瀲沒說話,攥著手機的手指卻在發抖。
“媽,我不想嫁給薛暮廷。”
“輪得到你想不想嗎?”媽媽的口氣很不好,“阮星瀲,阮家給你吃給你喝,現在到了你回報阮家的時候了,你難道要做白眼狼?再說了,你留在阮家有什麼用,以後傳宗接代的都是你弟弟,你嫁出去給自己再找個家,也好過死乞白賴花娘家的錢。”
阮星瀲過去總覺得家人再怎麼著都是最重要的,人這一輩子,不就圖個闔家歡樂嗎。
可是現在,不知為何聽著自己媽媽的話,她隻覺得心口好涼。
她都活不久了,以後阮家再幸福美滿,跟自己也沒關係了。
一樁樁事情,幾乎成為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阮星瀲沉默了一會,對麵媽媽拉著七大姑八大姨一邊給她洗腦一邊破口大罵,她聽了好久,說道,“我知道了,我等下過來。”
媽媽啥也沒說,直接掛了。
空蕩蕩的病房裡氣氛有些尷尬,阮星瀲主動抬頭,發現葉慎也正好整以暇盯著她的臉,女人乾咳幾聲,忽然走上前。
走上前,把自己手上的金鐲子拿了下來,拉起葉慎的手往裡塞。
葉慎好笑地看著她,“什麼事,阮小姐。”
“葉醫生,你們做醫生的,都是救死扶傷。”阮星瀲不知道是被誰刺激了,還是徹底換了個性子,她說,“我雖然家裡情況複雜,但是自身也是有點積蓄的,這些錢,你拿著。”
葉慎的手冰冰的,跟她金鐲子一個溫度。
葉慎眯著細長的眼睛笑,“什麼意思呢阮小姐。”往他手裡塞錢。
阮星瀲又把自己的金鑲玉項鏈摘下來說,說得還有些諂媚,但是她這副模樣倒是靈動,和平時要死不活截然不同。
“我一個快死的人了,也不會為難你,葉醫生,你要不好事做到底,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