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慎說,“也沒人不許你笑啊,以後多笑笑,懂了嗎,不然死了連一張好看的微笑照片都沒有。”
阮星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葉醫生你說得對,我以後多笑笑,下次我的頭七,指不定照片就好看了。”
下次頭七,她說話還怪會自嘲。
葉慎領著阮星瀲往外走路過大廳,正好看見魏蘅與薛暮廷在角落裡交談著什麼,阮星瀲二人交換眼神,便趁他們不注意,偷偷走到了邊上。
“許綿綿一直在等你回去找她……薛暮廷,你若是不想再跟她有聯係,和她說開了就好。”
“我快分不清了。”
薛暮廷的聲音頓了頓,“魏蘅,我好矛盾,我快分不清了……”
分不清心裡裝著的,到底是誰。
魏蘅聽見薛暮廷說這個,恍惚了一下,他咬著牙說,“說實話,薛暮廷,我感覺……我以前好像,真的看錯人了。”
薛暮廷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兄弟,“你說什麼?”
“我以前老覺得阮星瀲是那種不要臉的女人,我對她有太多的偏見……”魏蘅說話有些吞吞吐吐,聽在薛暮廷耳朵裡卻字字誅心,“可是我潛意識裡又覺得……她不是那種人。如果她真的是,我妹妹怎麼會跟她如此交心。”
魏月歌那般幫著她,阮星瀲又能壞到哪去。
薛暮廷一把攥著了魏蘅的衣領,“你什麼意思?魏蘅,你——”
魏蘅張了張嘴巴,沒說話,隔了許久,他說,“薛暮廷,看著阮星瀲跳下去的時候,我感覺我的心臟像是驟停了一下,你有嗎?”
你有嗎。
薛暮廷如遭雷劈僵在那裡。
他豈止是心臟驟停。
沒抓住阮星瀲的那一秒,薛暮廷感覺自己死了一遭。
他感覺跳下去的不是阮星瀲,是他。
魏蘅說完這些以後,沒再說話,隻是轉頭眼神複雜地看著薛暮廷。
人一死,萬事皆空。
他們再去追究那些,也沒有意義了。
薛暮廷給阮星瀲處理後事,倒是在圈子裡落了個好名聲,挽回些許口碑,隻是整個過程中,阮家人都沒有出現一下。
阮星瀲站在自己的靈堂裡好久,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驚呼。
“星星?”
魏月歌的聲音,那麼熟悉。
“星星,是你嗎?我看花眼了嗎,星星!”魏月歌的叫喊聲那麼響,把周圍人都喊來了,頓時來賓臉上的表情化作一片驚恐,“阮星瀲真的化作惡鬼了!”
“她來找我們索命的嗎?”
“阿彌陀佛,阮星瀲,我給你上香了,不是我害死的你,我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你真的跳……”
整個靈堂亂作一團,所有人都在找魏月歌口中的“星星”,而魏月歌本人卻被自己的兄長一把拉入懷中,她滿眼都是淚,“我好像看見星星了,哥,星星的魂是不是回來了看我了……”
魏蘅眼尾微紅,俊美的臉上一片隱忍,“小月,你是不是哭多了或者精神有些壓抑了?阮星瀲已經……”
“已經死了。”
薛暮廷站在那裡,雙目麻木地說出這四個字。
“她不可能回來了。”
薛暮廷瞳孔那麼黑,擠滿了絕望,再也沒有了往日高傲自負的薛少的模樣。
“若是真的有鬼魂,回來也好。”
“這樣至少我還能再見她。”
聞言,阮星瀲奪步而出,如在逃亡。
回到車中,摘下全副武裝,抹了一把臉,才發現自己滿臉的眼淚。
邊上伸過來一隻冷白的手,阮星瀲順著看去,看見駕駛座上的葉慎滿臉的玩世不恭,桀驁的眉眼裡似乎還帶著絲絲嘲諷,男人勾著涼薄的唇,用力把紙按在她臉上,“哭了?真的假的,薛暮廷還能感動到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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