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阮星瀲的表情很冷,“我眼裡的家人隻有奶奶,至於你們?不熟。”
薛暮廷的手指攥緊了,“我不是計較那些錢,隻是你這樣成為奶奶的遺產繼承人,終究難以平息眾怒……”
“難以平息,就讓他們氣著唄。”阮星瀲回眸,笑得諷刺,“錢我收了,可彆哪天氣死他們。”
薛暮廷張張嘴要說什麼,看著阮星瀲冷漠的側臉,他眸光晦澀,“你越來越像葉慎了。”
“是嗎?”
阮星瀲咧嘴笑了笑,“你也越來越像以前那個我了。”
薛暮廷猛的一驚,靈魂都跟著震了震。
再回神的時候,走廊儘頭已經沒有了阮星瀲的身影。
醫院樓下,阮星瀲拿著遺囑打算回去,背後傳來一道略顯年輕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和她弟弟阮雋的年紀沒有差彆,“奶奶果然把錢都留給你了。”
阮星瀲回頭,看見一張年輕的臉。
那人站定了,高手細長,一看就是那種社會上的高知人才,從小接受的教育和普通人就不一樣,眼裡寫滿了洞察一切的麻木與淡漠,臉上帶著對自己智商的了解和對社會階層的不屑才會有的平靜,光是看他一眼就能察覺到那種……
出生在起點,隨意從不把彆人當人的,精英的冷漠。
她站在那裡,略顯防備,“你是?”
“奶奶的主治醫師。”
對麵走上前來,氣場並不壓迫,他說出主治醫師四個字,阮星瀲都有些意外,畢竟他看著還沒二十歲……
邊上有人走過,看見他,而後驚喜地說,“那不是那個天才醫生少年嗎?”
“據說一個月前從國外調到咱們醫院的,一來就接受了薛家的那個病人。”
“薛家,是那個豪門薛家嗎?果然是豪門啊,有這個待遇。”
國外歸來的天才醫生少年?
阮星瀲皺皺眉,“你是我奶奶的醫生,我方不方便問問我奶奶的病情……”
“活不過一個禮拜。”
麵對阮星瀲的擔憂,他一句話讓女人徹底死心,阮星瀲臉色煞白,“怎麼會這樣,奶奶怎麼會突然白血病……”
對麵隻是輕輕一笑,“你知道奶奶為什麼把錢留給你嗎?”
阮星瀲愣住了。
為什麼呢。
“因為奶奶年輕時候也有過深愛的人,談著戀愛的時候那個人還把她灌多了送到了……薛家老爺的床上,來討好領導謀取自己的前途。”
原來奶奶是這樣成為薛家的老夫人的……
對麵那人說出這話,阮星瀲感覺到了心口刺痛,“也許是在你身上看見了反抗的光輝吧,奶奶做透析的時候和我說過,說自己有個特彆倔的孫媳婦,差一點嫁進來了。但是她又惋惜說,還好沒嫁進來,嫁進來隻會吃苦。”
“她希望你不要再吃苦頭了,所以把錢留給你。”
“如果是那個丫頭的話,也許可以改變她自己的人生。她當時是這樣對我說的。”那人淡漠地傳達著奶奶的“夙願”,平靜得讓阮星瀲無法接受。
她喃喃著,“奶奶和你說了這麼多……”
“嗯。所以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他微微挑眉,眼裡似乎有彆的顏色掠過。
那瞬間,阮星瀲渾身發涼!
熟悉的危機感襲來,難道是辛迪加的人……
“你……”
“兩個哥哥說你失去記憶了,我還以為是開玩笑。”年輕的男子上前一步,臉龐和阮星瀲貼得極近,差一點就可以吻上去。
白皙俊美的他停頓了一下,薄唇微張,他伸手抓住了阮星瀲的手腕,冰冷的指腹毒蛇般貼住她的肌膚,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姐姐,你忘了我嗎。我是西爾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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