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瀲還想掙紮,洛徹斐斯的手已經蓋下來,他聲音冰冷,“從澤伽那裡得到了一點有趣的東西,阮星瀲,我現在要把你所有的靈魂……”
都還給你。
還有所有,關於你和那個該死的慎的記憶!
“你真以為慎是什麼好人嗎?”
洛徹斐斯的眼睛猛地亮起。“幾百年來,慎可是一直都在利用你啊,阮星瀲——”
那聲音如同死亡宣告,阮星瀲來不及閃躲,一道白光正中她額頭!
“給你見識見識真正的慎的嘴臉……你還不知道他的真麵目吧。”洛徹斐斯俊美的臉上寫滿憤怒,“你會後悔選擇了他而不是我!你生來就該是我辛迪加·洛徹斐斯的女人!”
來不及發出慘叫,阮星瀲的眼前便瞬間漆黑一片。
冷……好冷……寂靜的夜晚,冷風呼嘯而過,烏雲壓下來,氣壓都被壓得很低,天氣快是要下雨了羅斯大廈的最頂端天台,少女酒紅色的頭發傾瀉下來,她後退幾步,腳步不穩,身體有些發顫。被逼至天台最邊緣,她秀氣的臉上染上一層驚恐的神色,嘴唇哆嗦,“冰跡,你非要把我逼到絕路不可嗎?"
被她喚作冰跡的人隻是冷笑一聲,俊美的麵容上帶著一股風雨欲來的寒意,眼睛眯起的瞬間,昔日那些溫暖愛意通通消失不見,他上前,把掐住了少女的脖頸,“你以為,我和你訂婚,是為了什麼?”
少女驟然緊縮的瞳孔裡,倒映出他猙獰扭曲的麵容,“是愛?我愛的,是跟了我六年卻處處遭你們打壓欺淩的安蓉,而你,隻是我的一顆棋子,得到了你們家族的全部,你就沒有任何存活的意義!”
安蓉?
聽見這兩個字的那一刻,心臟仿佛被針刺了兩下,眼淚順著她蒼白的臉頰往下滑,滴在冰跡的手指上,他用力收攏了手指,再望過去的時候,被自己掐著脖子的少女眼裡已是一片絕望。
"那麼你成功了。”
她閉上眼睛,喃喃地說出話來,聲音分明虛無縹緲,可冰跡卻聽出了破釜沉舟的決絕,“我們家族一夜之間慘遭殺害,我完全沒有料到竟是你在幕後下殺手,現在已經隻剩我一個,沒有退路,你不如,在這裡死我。”
她猛地睜開眼睛,一雙猩紅的眸子望向冰跡的臉,片刻的驚慌失措從冰跡的臉上閃過,他沒見過她露出這樣麻木的表情,從前的她,對他的愛慕眾人皆知,而如今,她的眼裡卻隻剩下一片死寂。
這讓他沒由來地覺得,窮途末路真的已經到了…
“你為了安蓉向我的家族報複,這一場利用,欺騙了我這麼多年,你演得真的太少女輕笑幾聲,像是最後的反抗,竭儘所能地在刺痛他好,好到讓我覺得害怕,甚至在奢望跟你有未來。”
一字一句,無端地將冰跡的心揪緊,
“你害我至此,冰跡,你會後悔嗎?”
她抬頭的一瞬間,嘴邊的笑意倏地擴大,那模樣讓他心裡一驚,下一秒,手指不受控製地鬆開,卻借著力道將她推落至最末端一
"安沐——!"
那一刻,風聲掠過他的耳邊,血液逆流,伴隨著他的驚聲嘶吼,少女纖細的身體飛快地往下墜落,此時天邊閃過一道驚雷,炸得他耳朵轟鳴作響,炸得他靈魂都在顫抖
她落下去前最後的那道笑,竟是讓他不受控製地有眼淚在往外洶湧,這是怎麼了?心好痛
“快!快派人下去找!快啊——!
遲來的悔悟化作潮水一般將冰跡吞沒,豆大的雨點開始砸下來,砸在臉上都生出刺痛感來,他退後兩步,不敢從天台往下去看,英俊瀟灑的男人猛地回過神來,驚慌失措地推開身後跟著的保鏢,發了瘋一樣跑向樓道。
這一天,狂風暴雨咆哮了一整夜,久久沒有停歇。
午夜十二點,彎月高掛,漆黑夜幕顯得冰冷而又寂靜,空蕩蕩的馬路上忽然間響起一陣汽車馬達轟鳴的聲音,跟著一道暗紅色的寒光一閃而過,排氣管的聲音轟炸一般發出聲響,坐在駕駛座上的紅發少女眯著眼睛,眉目冰冷,手指打在方向盤上,在路口迎來拐彎的一瞬間方向盤猛打——
輪胎與地麵發出劇烈的摩擦,車身飛速打轉,開著車窗,風呼呼地灌進來,吹得她頭發飄揚,黑夜裡暗紅色的頭發相當誘人,她白皙的臉上似乎沒有彆的表情,嘴角輕輕勾起。
下一秒,腳下用力將油門踩到底,路過一個十字路口,車子直直飛馳朝著隧道跑去,衝出隧道的儘頭是一大片塗鴉牆,這個隧道其實早就被廢棄,塗鴉牆的背後,是一家家並排著的地下culb,街邊搖頭晃腦的人群在看見少女的超跑飛馳到來的時候,都愣了一愣,步非瀾抬頭看了看culb的名字,“reeltoreel,就是這裡了。”
她熄滅車子,邁出一條腿跳下車,後腿隨意一勾便將車門關上,整套動作乾淨利落,踩著紅色的細高跟,整理頭發時往後一甩,在這條全是酒吧夜店的街上,美得有些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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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來了!”
走進reeltoreel的時候,吧台上的小哥先是呆了一下,跟著便笑出聲來,跑進後台喊了一聲,“都快出來,大小姐回來了!”
en衝上去給步非瀾一個大大的擁抱,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兩年了,這位浴火重生的步非瀾,和之前那個溫順柔弱的安沐完全不一樣了。
一樣的人,一樣的臉,靈魂卻早已徹底改變,兩年前她從天台摔下,所有悲劇停止在她死的那一刻。可是她沒想到自己又回來了,上天給她
一次重生的機會,大暴雨的夜裡,她看著自己身上的鮮血,那的確是她流的,可本該是屍體的她,身上卻完好無損。就仿佛被人按了重新啟動的鍵,她又在這裡重生。震驚不了多久她便反應過來,自己沒死的消息,絕對不能讓冰跡知道!於是她躲藏起來,裝作失憶被一家大戶收養,隱姓埋名找到原本屬於安家的人,又在這裡開了這家酒吧給他們容身之處,裡麵的都是自己隻有在這裡,她才會有家的歸宿感。
她不是不想報複,隻是自己羽翼未滿,實力還沒到達那種地步,等到她足夠強大的那一天,她失去的所有東西,都會向冰跡一點一點地加倍討要回來。
在前台跟en打了聲招呼以後,她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彆的客人紛紛向她看去,都在私下討論著她是誰,有一位知道一點消息的客人開始跟大家說起了八卦,“她呀,是這家酒吧的老板娘!”
“年紀輕輕就開酒吧?這可有點厲害了。”
“是呀,還長得那麼漂亮,不會是男朋友幫她開的吧?”
"噓!什麼男朋友,她沒有男朋友,連來路家世背景都是個迷,完全調査不到,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這怎麼可能呢!肯定是背後有靠山把她的資料都壓下去了。話說,你有沒有覺得她很眼熟?"嗯?你這麼一說…”
"我覺得她特彆像安沐!你還記得嗎?兩年前,安家的大小姐安沐!“你酒喝多了吧!說什麼胡話!安家大小姐兩年前不是從天台上跳下來死了嗎!喝了酒聲音有點大,這些話正好傳到步非瀾的耳朵裡,她的手指下意識攥緊了,眼神一暗,正當她往那桌客人看過去的時候,酒吧的門再次被人推開,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步非瀾心裡一驚,怎麼…會在這裡看見他?
灰綠色的眼睛,染成不羈的銀灰色的頭發,左耳兩顆純黑的耳釘,筆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帶著有些張狂的笑意,這個相貌相當好看的男人雙手插在口袋裡,就這樣從門口走了進來。
每走一步,像是一場秀。吸引著各式各樣的眼球。
步非瀾一邊這麼看的同時,一邊將衛衣的帽子翻了起來,蓋住了自己顯眼的紅發和大半張臉,劉海下一對眼睛四處望著,en正站在櫃台前調酒,她便走過去,給他使了一個顏色。
en朝著走進來的男人望了望,見他在一個獨立包廂坐下,就帶著步非瀾走進了後台。
"怎麼了?你認識那個男人?"
“他是我少爺。”步非瀾並沒有把帽子放下來,還處於警戒狀態,“收養我的那家人,你知道嗎?"
“辛迪加家族,貴族血裔,商業帝國締造者,如今繼承人是他們家唯一的長子”en的話說到一半頓住了,“莫非?"
“對,這個大家族唯一的繼承者辛迪加·慎,我名義上的少爺,就是剛剛走進來的人。"步非瀾眯起眼睛,“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我向來很警覺,辛迪加整個家族的人都很喜歡我,隻有他一直在想方設法針對我,而且每次裝得很好,家裡人全部都看不出來他的敵意,隻有我知道,隻有我知道,這位少爺在夜裡是有多危險……”
讓他在這裡發現你,豈不是更要對你起疑心?"en收拾了一下東西,“要不我送你走?他是這陣子剛來我們酒吧的,好像每次都會約了人談事情。”
"等等,你說…他約人談事情?”
步非瀾想要離開的心思一下子變了,或許在這裡偷聽到一些秘密,就可以抓住這位喜怒無常的少爺的把柄?於是她立刻作出決定,“en,慎他在的那個位置,有什麼地方可以偷聽得到麼?“大小姐”en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有我帶你去吧。”
慎所在的位置是酒吧的獨立卡座,唯一想要打探到什麼,就隻有從酒吧的屋頂往下看,因為酒吧一般都是一層,最中央舞池,同時也是海拔最低的,周圍一圈時散台,再往外兩圈便是獨立卡座,一張卡連著一張卡,慎坐的是最大的卡,視野最佳,而此時此刻,步非瀾便正在他的正頭頂往上的橫欄上麵,手機無聲無息地拍攝著他們交談的畫麵。
坐在那張卡上有很多外國人,慎與他們交談的過程卻十分迅速,因為距離不是很近,d聲響又比較大,她聽不清他們在談什麼,隻能錄了視頻回去做降噪處理再試著聽聽看,隻見慎笑了笑,雖然還是一副冰冷的模樣,卻好像心情已經好了很多,對麵的人拿出證書來,雙方簽了字握了手,似乎是合作談攏了,接著就開始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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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有美女靠上來,慎熟練地伸手摟住了,步非瀾默默地鄙視了他一把,在家裡人麵前裝得多乖巧,一副成熟穩重的少爺大人的樣子,明明在酒吧裡如此浪!
她下意識理了理頭發,卻不料想,一根頭發從她手裡落下去,慢慢地,飄到了慎他們的卡座上慎正笑著和身邊的美女調情,懷中女人正扭來扭去仿佛在邀請他什麼,慎在笑,眼神卻毫無笑意,他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香檳,那一瞬間,晃動著金色液體的高腳杯杯口,正掛著一根細長的頭發。
酒紅色的長頭發,慎一驚,跟著眼中凶意儘顯,他一下子站起來,抬頭往上看去——!!
糟糕!被發現了嗎!
步非瀾心中一緊,果然,慎的視線一下子掃了過來,與那雙灰綠色的眼睛對上的那一秒,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爬了上來,她翻身就往彆的地方跳去,慎大怒,喊了一聲,“抓住她!”
步非瀾踩著高跟在酒吧橫梁上跳來跳去,找到一處相對低的位置就毫不猶豫縱身一躍——
高跟鞋撞在地板上發出一陣清響,跟著她便邁開步子飛奔起來!en看到了這幅情況,立刻拿出對講機開始聯絡自己人,隻是那時慎派人包圍住了酒吧的所有出入口,那抹纖細的身影在他眼前飛速奔跑著,步非瀾轉身,發現慎離自己不遠,順手拿起吧台邊的一杯酒就捧了過去!慎的眼睛倏地眯起,一揮手便將酒杯擋掉,血腥瑪麗雞尾酒酒了一地,跑的過程中帽子落了下來,燈光下她的頭發就像酒一般鋪散開來,慎愣,跟著便伸手去抓她的頭發!
"鬆手!"
頭皮上傳來劇烈痛意,步非瀾卻不敢回頭,她再次邁步往前跑,腰身卻被人狠狠鎖住,那股熟悉的味道已經包圍住她全身,頭頂傳來慎帶著邪氣的笑聲,卻沾染著一股冰冷的寒意,他在動怒!
"轉過頭來!讓我看看你是誰!”
步非瀾全身發顫,想要掙脫卻被人更用力鎖住,她抬起腿就去踩男人的腳,卻被他靈活地避開,下一秒她伸手出拳向他,頭發披散開來淩亂地遮住臉,擊過去的拳頭竟然被人擋住,下一秒手指朝著自己的脖子襲來!
步非瀾掙脫開男人的控製往後跳開幾步,不想與他有過多糾纏轉身便繼續跑,慎想再追,此刻旁邊衝出一個端著水果盤的服務員,大喊著先生麻煩讓一讓,閃躲不及兩人就這樣撞上了!
身後盤子碎裂的聲音傳來,步非瀾回頭看了一眼,en一邊和慎道道歉一邊給她使了個眼色叫她快跑,她咬咬牙,轉身加大步子,從後台的秘密出口跑了出去。
坐上跑車,步非瀾飛速發動了車子,她要趕在慎回家之前躺回床上,不然會被他起疑心!
十分鐘後,辛迪加家族的豪宅門口,出現一個纖細的身影,她靈活地往上一躍跳進了圍牆,跟著身影穿過花叢就來到了宅子的後門,三樓她的睡房的窗口正大開著,風吹進房間去,吹得窗戶在四處動。
步非瀾聽到門口傳來車子熄火的聲音,眉心一跳,心知慎也是飆車趕回來了,趕緊加快動作後退幾步便往牆上一踩,跟著身體往上用力一躍跳到了二樓保姆睡著的窗台位置。她沒有喘氣便跳起來伸長了手狠狠一攀,攀住了自己房間的窗沿,手臂用力將身體抬了上去,跟著長腿一跨從窗口一躍而入——
與此同時她幾乎是聽到了踩樓梯的聲音停在了自己的房間門口,她屏住呼吸一下子鑽到了被窩裡蓋住自己,而跟這個動作同時發生的,是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慎眼裡帶著凶意出現在步非瀾的房間門口,步非瀾的心在砰砰直跳,卻努力讓自己看上去相當平靜,裝作入睡的樣子,聽到慎的腳步聲一聲聲來到自己床邊。
粗重的呼吸聲呆著濃濃的酒氣包裡住步非瀾的身體,慎的動靜不小,她裝作被吵醒了一般醒過來,想要裝出吃驚的樣子,睜眼的時候,卻是真的被嚇了一跳。
自己少爺的那雙眼睛裡,翻滾著欲望死死鎖住她,灰綠色的眼睛,夜裡仿佛幽幽地亮著,那一刻步非瀾想到了狼。
狼,狼一樣的眼睛。
她在那樣的眼神的注視下無所遁形瑟瑟發抖,“少爺”
結實的身體直直地壓了上來,低啞的男聲帶著濃烈的掠奪欲,以及風雨欲來的迫切感,一字一句在步非瀾耳邊發問,“說,你剛剛在哪?”
“我我一直都在睡覺啊步非瀾試圖讓自己冷靜,可是身體真的控製不住在發顫,終於她反抗,"你彆碰我!"試圖逃下床卻被人抓住,步非瀾尖叫,衣服被人拉扯露出大半片肩膀,淩亂的頭發下她睜大著一雙無助的眼睛,“你要做什麼!我是大小姐!
"乖乖告訴我你剛剛有沒有出去?嗯?不然的話,你猜我會做什麼?”
"你喝多了!辛迪加·慎!”
不顧步非瀾掙紮,慎再一次將她狠狠壓住,“是我話說得不夠明白麼?步非瀾,你這頭紅發,還需要彆的證據嗎?誠實點,你起碼不會死得太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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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出去!你彆碰我!”
"需要我將你所有的偽裝都一層一層剝下來麼?”
慎依舊抓著她,聲音低沉卻凶狠,“二十分鐘前,reeltoreel酒吧,你在酒吧的頂端偷聽我的談話對不對?”
“我說了我沒有!”不能承認,如果在這個時候承認了,下場隻會死得更慘!
“我一直在房間裡睡覺少爺你進來的時候不是看到了嗎,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酒吧,或許隻是有人跟步非瀾視線死死盯著慎,試圖解釋,”我一樣染了紅頭發,你喝多了對不對?”
濃重的酒氣幾乎打亂她的呼吸,步非瀾心臟狂跳,她所做的所有事情,可千萬不能被這個少爺察覺!
慎便笑,一雙狹長的眼睛倏地眯起,似乎聽著她的解釋卻毫無動容。看到她那副慌張的樣子,慎的笑意更甚,這位妹妹打從進自己家門那刻起便讓他覺得分外排斥,在外裝得一副天真無知的樣子,而事實上,她的過去,他派人去查,竟然查不到一分一毫!這張臉這張美得驚心的臉,這麵具背後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步非瀾的頭發如紅酒般傾瀉在床上,這不止一次刺激著慎,他無數次背步非瀾的樣子所驚豔到,特彆是那一頭酒紅色的頭發,讓他瘋狂地想把自己這個妹妹占有,而這一次,似乎是到了極點——
黑夜吞沒了所有的掙紮和嗚咽,夜幕下,那條街上的酒吧依舊喧囂,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把所有的聲音都掩蓋了。
“驚瀾,這是你第一天去上學,你得好好地跟學校裡的同學相處啊,不要再四處惹麻煩……”
那是在那過去之後的一個禮拜,金碧輝煌的彆墅裡,少女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母親站在一邊,正念念叨叨個不停,步非瀾轉過身來,笑著跟自己的媽媽作保證,“媽,你放心我啦,我怎麼可能亂來。”
“再說了,有少爺管著我啊,我會很乖的。”
她理了理那一頭酒紅色的頭發,柔順而又美好醉人的顏色,看起來美不勝收,長發落至腰端,她媽媽月君不止一次誇過她有一頭美麗的頭發,步非瀾總是會小小自戀一把,誰讓我長得美呢,少爺也很喜歡我的頭發。
慎在一邊輕輕咳嗽幾聲,語氣冷漠,“你快點準備,要出發了。”
好討厭,少爺總是板著一副臉。
步非瀾故意裝作委屈,媽媽便偏向了自己,“阿慎,你怎麼對大小姐說話呢。”
慎無奈的扶額,仿佛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遍,電視劇裡演爛了的豪門大小姐和大少爺之間的羈絆情深,他完全可以信手拈來一般隨意出演,明明惡劣而又過卻腹黑得讓人無法抓住漏洞,步非瀾隻能配合他仿佛是真的搭檔一般相處融洽,卻每次都不得不提防他。
想到這裡,步非瀾不禁抬頭狠狠看了慎一眼,後者臉上還擺著一副笑臉。他有著一副相當好看的麵孔,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五官精致輪廓分明,灰綠色的眼睛看起來異常溫柔,可是隻有步非瀾知道,她見過那雙眼睛暴怒時的樣子一
灰綠色的,狼一樣的眼睛。
“好啦媽媽,我也都收拾好了,等下要出發了,你就彆送出來了。"
“你這孩子真是不讓人放心,一路上讓慎好好照顧你,記得啊,到了那裡一定要…“我知道,全都聽少爺給我的安排!
步非瀾打斷了自己母親的說話,拿上書包就走到自己少爺的旁邊,身為母親的月君看著自己這對相貌美好的孩子,寵溺地笑了笑,“那好媽媽也不囉嗦了,你們快出發吧。”
走至彆墅門口,目送著兄妹二人上了車,她轉身站立了一會,才回去了屋子裡,私家車上,步非瀾和慎坐在後麵一排駕駛座上,慎側著臉,聲音淡漠,“該帶的東西都帶好了吧?”
“要是沒帶呢。”
步非瀾笑眯眯地看著他,眼裡帶著防備和敵意,“不是有你這個萬能的少爺在嗎,一切都有你搞定?"
她似乎是在故意挑釁他。
慎將視線轉了過去,那對平時看起來溫柔無害的眸子倏地眯起,嘴角上的笑意沾染著幾分邪肆,“你在試圖激怒我?”
"我特彆看不慣你在家裡人麵前裝作多純良的樣子。”步非瀾百無聊賴地玩著自己的頭發,心裡雖然沒底,卻依舊固執地想要惹怒自己的這位少爺,頭發散落耳邊,豔麗的顏色像是流動的紅酒,慎不止一次地被她這副模樣驚豔過,向來視女人為無物的他,第一次竟是對自己的妹妹充滿著掠奪感。
“你自己不也是嗎。慎笑了,喉間低沉的嗓音愈發誘惑,危險而又致命,“不過我倒是蠻喜歡你這樣的,我喜歡一點一點撕開你麵具的感覺,更想看見你驚慌失措的表情。”
驚慌失措
這四個字略過步非瀾的腦海,霎時間,一幕幕狂風暴雨在她眼前浮現——兩年天台重重包圍,走投無路
還有最後男人那雙冰冷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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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她的臥室,男人瘋狂的掠奪。
野獸般的喘息,抽身都無力一她倒抽一口冷氣,閉上眼睛,明明想去讓自己從陰影裡走出來,卻無奈還是一遍遍被它所折磨,手指無意識攥緊,她嘗試輕笑,“你真是更加殘忍了。”
"我知道你兩年前來我家的時候沒有失憶,我也知道你現在瞞著我在做一些事情,你不想說,我不逼你。”
伸過來一隻大手捏住她的下巴,步非瀾卻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她不想對上慎的眼神,充滿征服和渴求的眼神。
“早晚有一天你會告訴我”
慎輕輕舔過她的耳垂,低笑聲一寸一寸鑽進她耳朵,“偶爾這樣故意逗逗你,真的蠻有意思的,可愛的大小姐。”
步非瀾一陣氣惱,緩過神來一把推開他,“你的性格真是惡劣!"
慎還在笑,可惡的是,這個相貌堂堂的少爺笑起來也是相當的漾灑帥氣,步非瀾咬牙切齒地坐在一邊,總是這樣,對他毫無還手之力,要這樣糾纏到什麼時候?
來到這所學院,是新的開始,還是舊的延續?
她不知道,隻能任由命運推手推著她向前,沒事,隻要還有信念在,就不會被吞沒
對吧,你現在不是安沐了,你是步非瀾!
這是步非瀾來到這個私立萊特貴族學院的第一天,而在那之前,她的人生都處於掙紮狀態。
步非瀾是她現在的名字,她曾經的名字,叫做安沐。
這個兩個字,曾一度出現在各大媒體頭版頭條,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安家是黑白兩道通吃的大家族,可是一夜之間,安家破產,慘遭殺害安家大小姐從樓頂自殺跳下,屍骨至今沒有找到。
誰又能想到那個本該死了的人現在卻出現在這所大名鼎鼎的貴族學院裡,甚至身份還是辛迪加的大小姐呢?
步非瀾笑了笑,裝作輕鬆無畏的樣子跟在慎後麵下了車,踏進校門的那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朝著她看過來紅酒一般顏色醉人的頭發,無疑吸引著無數人的目光,她這樣跟在慎的身後,不禁讓眾人懷疑起她的身份來。當初進來這個學院的時候,慎便曾笑著說過,“你想不想公開自己的身份?”
步非瀾對上慎那雙玩味邪笑著的眼睛,不躲不閃,嘴角輕笑,“不如讓事情更好玩一點,你說呢?”
而如今,沒有人知道她是慎的妹妹,確實,從血緣上來說,她的確不是慎的妹妹,她是在幾年前被慎的家族所領養的一個失憶了的女孩,後來受他們恩惠活到現在。
她有記憶的,那些被人傷害的過去,她隻是不想表現出來。她裝作無辜,獲得大家疼愛,隻有這個少爺,會笑著將她逼至角落裡。
“我看得穿你的演技,不過我很喜歡你這副樣子,所以我沒有趕你出去,步非瀾,亦或是任何陌生的身份,我對你,都相當有興趣。”
步非瀾是她自己給自己取的名字,掩人耳目靠此而活的名字。
她抬頭,接受周圍投來的那些帶著打量的視線,她知道從走進這個學院的這一刻起,她的生活將會迎來新的一波狂風暴雨。她原本以為一切就此結束了,卻不料想重生再次回來,並且還是原來的身體原來的記憶她想複仇的,把所受的所有委屈都連本帶利還給那些傷害自己的人,所以她忍,躲於人後,現在,正是她開始一點點曝光自己的時候“我先帶你去學生會錄入檔案,順便帶你認識一下學院。
慎轉過頭來,若有所思地看了步非瀾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輕佻的笑意,“你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是為了誰?”
步非瀾望著眼前的男人,沒說話,隻是沉著眼睛望著他,好久才道,“因為你。”
“真開心。”慎抬起手來,手指拂過她的下巴,“這樣的眼神,隻許為我出現知道嗎?”
“可以啊少爺。”狡黠地露出虎牙笑了笑,步非瀾刻意加重了少爺兩個字,“你又在逗我了是嗎?”
“是的,你的表情真的很可愛。”慎毫無顧忌地聳聳肩膀承認了,跟著帶她來到了一棟獨立的樓房麵前,他邁開步子踩上台階,"“這棟樓就是學生會,會長是我的老朋友了,介紹給你認識。”
二人走上三樓,推開中央會議室的門,裡麵坐著的人紛紛轉過頭來看他們。
"慎!怎麼是你!”
“辛迪加,你居然會過來?身後那個小姑娘是誰?”
"真是少見啊,你怎麼帶了個小女生過來?什麼關係快說。”
最先走過來的是一個短發女生,精致乾練的栗色短發,清洌的眼神,不動聲色地略過步非瀾打量著她,“她是你說的那個女孩?”
“是的,叫做步非瀾,多多關照一下。”
慎少爺會親自出麵,想來是關係不簡單了。”酸溜溜的聲音來自一邊另一個女孩子,步非瀾朝著聲源望去,果不其然發現對方正滿臉嫉妒地望著自己,她靜靜地收回視線,對著自己麵前的短發女孩露出幾分帶著羞澀的笑容,“你好…我是步非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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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的時候,會議室裡傳來一陣椅子和地板摩擦的聲音,步非瀾嘴邊露出一絲冷笑,下一秒,她直直地抬起頭望向那個發出噪音的學生。
眼角,笑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