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君府邸。
郭開趾高氣昂的走了進來。
得到下人的報告,因為今晚姚胥說的話而失眠的李汩第一時間迎了出來。
“相邦大人,不知深夜來府,有何貴乾?”
“哼,王命,原武安君李牧,暗通敵國,不思厚報君王,罔顧王恩,特賜李牧毒酒一杯,李家全部家產充公。”
聽到郭開的話,看著郭開拿出來的帛書,李汩臉上一下慘白一片。
而李牧剛剛走出來,也聽到了郭開的喊話,不由如遭雷劈一樣。
他的眼中和臉上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原本今日回來,他還抱有幻想,幻想著自己的王上幡然醒悟,再次請他回去。
現在,郭開的一番話打破了他的幻想。
“郭開,你說王上要賜死吾?”
“李牧,你出來的正好,王印詔書在此。”郭開打開了帛書,把上麵的內容讓李牧看。
“奸佞,奸佞,一定是你蠱惑了王上。”李牧渾身顫抖,接著怒罵郭開。
麵對噴射的唾沫星子,郭開冷笑著後退了兩步。
“李牧,奸佞也好,忠臣也罷,你輸了,安心的上路吧。”
說罷,郭開揮了揮手,身後的宦官端著一個托盤走了出來。
托盤上麵放置著一樽酒,正是趙王偃賜予的毒酒。
“請吧!”
看著托盤上的毒酒,李牧臉色慘白,半晌,他慘然一笑,想他一生為趙國征戰沙場,卻沒想到會落到這步田地。
他這一輩子,豈不是一個笑話。
亂七八糟的想法在他腦海不斷閃過,李牧挪動腳步緩緩走向了托盤。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李牧心如死灰,而且郭開帶著侍衛來的,他如果不選擇體麵,那些侍衛也會幫他體麵。
眼看著李牧的動作,李汩大吃一驚,一把拉住了李牧。
“父親,你不能喝。”
“對,父親,你不能喝。”李汩話音剛落,另一個聲音就傳來了,正是李牧的次子李弘與三子李鮮。
“怎麼?李牧,你要抗命?”郭開陰惻惻的問。
隨著他的話,跟隨他而來的護衛紛紛佩劍出鞘。
心如死灰的李牧掙脫開了大兒子李汩拉著自己的手,淡淡說
“我是趙國的臣,王上既然要我死,那死又何妨?隻不過,以後恐怕你們要自己討生活了。”
李家家產被抄沒,如今大子、二子都在朝中,三子在軍中,因為他的牽連,下場不會好。
未來他們在趙國的生活,恐怕難了。
在李家的一個家仆看著眼前的情況,想著薑妄的吩咐,不由暗暗咬了咬牙。
‘先生交代過,要把李牧活著帶出邯鄲。’
他四下打量著周圍的情況,思量著怎麼護送李牧出去。
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郭開和郭開帶來的人。
其次,李牧也要同意跟著走,不跟著走也白費勁。
但眼前的情況,總是要努力一下。
這時,他發現郭開好像站位有點靠前。
“大公子,我引開其他人,你帶武安君走。”
留下這句話,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他猛然啟動,一下衝了過去。
在周圍護衛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抓住了郭開的衣領,順勢往懷中一拉,一把短劍就架在了郭開的脖頸上。
“不想相邦死,就都彆動。”他一手摟著郭開,一手持著短劍。
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讓所有人都驚住了。
“咳咳,救我,救我,”或許是因為緊張,他摟著郭開脖子的手臂很用力,讓郭開喘息都費力。
“快放開相邦。”
“快救相邦。”
那些跟隨郭開而來的侍衛這時反應過來,紛紛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圍向了李家家仆。
“彆動,我看誰敢靠近。”
李家家仆拖著郭開就往後走。
那是侍衛投鼠忌器,並不敢靠的太近,隻能跟隨。
李家家仆一路後退,從正院撤到了偏院,又慢慢退向了後門。
眼看著自家的家仆竟然吸引走了所有侍衛,李汩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