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始皇帝一起巡視的伯樂將軍很快就來到了始皇帝身邊。
這次來藍田馬場,始皇帝是想要挑幾匹好馬,養在自己的禦馬園,未來是準備贈送給有功的將士的。
所以,才帶了專屬於秦朝才有的,也獨屬於伯樂孫氏的伯樂將軍。
“陛下,伯樂將軍到了。”
“伯樂將軍,幫朕看看這幾匹馬品相如何?”始皇帝沒有過多廢話,指著前方的幾匹馬下達命令。
伯樂將軍隻是看了幾眼,隨後就來到始皇帝身邊,如實稟報。
“陛下,以臣多年觀馬的經驗,這五匹馬中隻有一匹馬可以稱之為品相中上,但飼養不得法。”
“行了,你下去吧。”始皇帝擺擺手。
“喏!”伯樂將軍躬身退到了一旁。
始皇帝的視線落在了太仆嬴衝身上。
“嬴卿,你該給朕一個解釋。”
“陛下,是臣失職,臣注意力一直放在河套馬場,忽視了這裡。”嬴衝忙站出來,直接承認了自己的過失。
他說這話也有點藝術成分,他提到河套馬場,是因為這幾年他把河套馬廠管理的不錯,也算是有功勞。
不過在始皇帝看來,河套那種地區,就是隨意放養,也會養出大片的馬群。
他沒有說話,內心對嬴衝失望透頂。
在大秦未天下一統之前,對於戰馬一直都是無比重視的。
否則就不會有藍田馬場,更不會有烏氏倮依靠奉獻戰馬和羌人情報而封爵的事情了。
始皇帝從來沒想過,統一才不到五年,藍田馬場竟然就這樣了。
就算算上占領河套地區的時間,也不過是十來年的時間。
在占領河套的時候,藍田馬場可是大秦最完善,最能孕育優良馬種的地方。
“嬴衝啊嬴衝,你算是給朕好大的驚喜。”
這句話,始皇帝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嬴衝聽到始皇帝的話,臉色蒼白,他知道,自己完了。
“治粟內史呢?”始皇帝目光巡視。
“臣在。”治粟內史站了出來。
“這些年,給藍田馬場的撥款,可充足。”
“充足,每年都沒有少給一毫。”治粟內史如實道。
治粟內史,掌管租稅錢穀和財政收支。
“好,好。”始皇帝連說兩個好。
有一瞬間,始皇帝高大的身軀竟然湧出一種無力感。
他沒想到出巡的第一件事兒就如此的掃興。
難道真的要像先生說的一樣,大秦貴族的墮落超乎想象嗎?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始皇帝已經很憤怒了。
“陛下還請息怒,臣身為太仆,藍田馬場如此,皆是臣無能,還請陛下治罪。”嬴衝跪在了地上,拔掉了頭發上的發簪,把發冠拿了下來。
始皇帝漠然的看著這一切。
如今他已經被架在了這裡,若是不處理嬴衝,難以服眾。
“陛下,藍田馬場之事,是臣疏忽,沒能第一時間發覺。”這時禦史大夫王綰也請罪了。
他是禦史大夫,禦史大夫,主要職責是管理圖籍、奏章,監察文武百官等。
聞言,始皇帝看了眼王綰,再次看向了嬴衝。
“你確實無能,治罪後麵再說吧,跑不了你。”留下這句話,始皇帝甩袖便走。
看到這一幕,宗正嬴叔謙嘴唇動了動,最後,所有的想說的話都化為了一聲歎息。
他記得嬴衝是一個很敬業的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兒。
而對於嬴衝被收拾,無論是李斯還是淳於越,都是樂見其成。
他們倆人一個是外臣法家代表,一個是齊魯儒家代表。
關中貴族一直都是他們的競爭對手,尤其以嬴氏宗親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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