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法醫的辦公室還是老樣子,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福爾馬林氣味,書架上擺滿了各種醫學書籍和人體骨骼模型,角落裡那盆仙人掌倒是長得越發茂盛了。楊崢把牛皮紙袋放在桌上,解開封口,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隻黑色的u盤。
“這是?”林法醫推了推眼鏡,疑惑地看向楊崢。
“商業間諜案告破後,我收到了一個快遞,就是這個。”楊崢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我懷疑和賴文有關,但又沒有直接證據。”
林法醫接過u盤,連接上電腦,熟練地進行著信息讀取。片刻後,屏幕上顯示出一張a4紙的掃描件,上麵用黑色的鋼筆寫著一行字“新的挑戰,等你來玩。”
“字跡和之前匿名信裡的一模一樣。”林法醫指著屏幕上的字跡說道,“筆畫有力,字體偏瘦長,應該是用日本百樂的g尖鋼筆書寫的,市麵上很常見的一種筆。”
楊崢眉頭緊鎖,手指不斷地敲擊著桌麵,陷入沉思。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封簡單的挑釁信,更像是一張通往迷宮深處的邀請函。賴文就像一個潛伏在暗處的幽靈,用這種方式不斷地挑戰著他的底線,戲耍著所有人。
“遊戲才剛剛開始……”楊崢喃喃自語,腦海中回響著賴文說過的話。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幫我查一下這個u盤的來源,越詳細越好……”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敲擊鍵盤的聲音,幾分鐘後,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頭兒,查到了一些線索……”“說。”楊崢言簡意賅,語氣中透露著一絲焦急。
“這個快遞是從城南碼頭附近的一個物流點寄出的,監控錄像拍到寄件人,但戴著帽子和口罩,看不清麵容。不過,”電話那頭的聲音頓了頓,“從身形來看,應該是個身材瘦削的男性,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
楊崢看了看林法醫,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體貌特征和他們之前對賴文的側寫非常接近,難道真的是他?
“還有,”電話那頭的聲音繼續傳來,“我查了一下這個u盤,是三年前的一批貨,當時主要銷往日本,國內很少見。”
“日本……”楊崢重複著這兩個字,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幫我查一下賴文最近的出入境記錄,尤其是去日本的。”
“頭兒,你懷疑……”
“先查,速度!”楊崢不等對方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看來,我們得去一趟城南碼頭了。”楊崢拿起外套,眼神中透著一股堅毅。
城南碼頭,位於城市的邊緣地帶,環境臟亂,魚龍混雜,是各種走私和非法交易的溫床。楊崢和林法醫按照地址找到了那個物流點,但結果卻一無所獲。物流點的老板對寄件人沒有任何印象,監控錄像也因為硬盤故障無法恢複。
“看來,我們是被耍了。”林法醫看著空蕩蕩的街道,語氣中透著一絲無奈。
“不,賴文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楊崢搖了搖頭,“他故意留下這些線索,一定有他的目的。”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家文具店。
“老板,買支鋼筆。”楊崢走進店裡,指著貨架上的一排百樂鋼筆說道。
“要哪種型號的?”老板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戴著一副老花鏡,慢吞吞地問道。
“g尖的。”楊崢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店裡的環境,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這年頭,用鋼筆的人不多了啊。”老板一邊說著,一邊從貨架上取下一支黑色的鋼筆遞給楊崢。
楊崢接過鋼筆,隨意地問道“老板,最近生意怎麼樣?”
“唉,彆提了,現在都用手機電腦了,誰還寫字啊。”老板歎了口氣,“也就你們這些搞藝術的,偶爾還來光顧一下。”
“搞藝術的?”楊崢敏銳地捕捉到了老板話中的關鍵詞,“最近有什麼搞藝術的來買過鋼筆嗎?”
“前兩天倒是有個年輕人,來買了一套很貴的鋼筆和墨水,說是要畫畫用。”老板回憶著,“不過,他看起來可不像是搞藝術的,倒像……”
“像什麼?”楊崢追問道。
老板壓低了聲音,湊到楊崢耳邊,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像……殺手。”
楊崢心頭一震,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接過老板遞過來的紙筆,快速地在上麵寫下了一行字“新的挑戰……”
字跡與u盤裡的一模一樣!
楊崢和林法醫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疑惑。這支筆,這個筆跡,這個“搞藝術的年輕人”……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一個全新的方向,一個與賴文無關的方向,一個更加黑暗、更加危險的方向……
“看來,我們這次可能挖到了一條大魚……”楊崢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和恐懼。走出文具店,一股潮濕的海風夾雜著魚腥味撲麵而來,楊崢深吸一口氣,試圖讓紛亂的思緒平複下來。
“你覺得老板說的是真的嗎?”林法醫跟在他身後,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