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漫漫,籠光蒙蒙。
黃燈籠光芒比紅燈籠更適合照明。
地麵很平,但又帶著類似雨過後的濕滑。
一步一腳印,能判斷出是普通的土壤地麵。
這似乎隻是個普通的小院子。
黃燈籠再亮,也是燭火燈籠,照亮的範圍實在有限。
稍遠一點,就看不清了。
周圍的一片漆黑裡,安安靜靜的,還是沒有一點蟬鳴蟲叫聲。
黑暗中,藏匿著什麼。
那似顯似隱又如影隨形的惡意,從未間斷。
小院子不大,沒走幾步路,解清三人就被這位提著燈籠的老人給引到了一處明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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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屋子主人的聲音後,即使沒見過何大師到底長什麼樣子。
解清都能篤定,此人就是徐金口中隻知其姓的何大師。
而這位大師,聽音色,確實跟上個副本在廟裡的大師聲音有所相像。
但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解清暫且不能斷定。
上個副本,通過二芽兒的視角,解清見過黃衣師公的形象的。
約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模樣。
看著長相周正,聽聲音,中氣十足。
可卻有種與之違背形象的奇詭感。
前麵這位佝僂著身子帶路的何大師,頭發花白,聽著語調,似乎有些力不從心的滄桑感。
不論是長相身形,還是年齡,再或者是說話間透露出來的狀態。
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人。
真的不是同一個人的不同偽裝嗎?
僅靠聲音,解清不能確定黃衣師公與何大師是否是同一個人。
可是呢,解清的記性還不錯。
雖不是那種超憶症,但從小到大,隻要他想記住的東西,無一例外,都能記下來。
無論是上個副本的黃衣師公,還是這個副本的何大師,他們身上那給解清的陰詭邪異感,一模一樣。
形不一定是固定的,但違和的內在,卻是可以固定的。
這是解清在狩獵空間裡,經過各種陰謀詭計鍛煉出來的直覺。
現在,麵前可能與黃衣師公是同一個人的何大師,將他們邀請進來又是打得什麼主意呢?
解清亦步亦趨跟著,腦海中的思緒和猜想從未間斷。
他身側的唐竹和身後的馮麒,自然也沒有就這麼放空腦子擺爛。
唐竹也看到了解清看到的那雙巨大的眼睛,馮麒雖沒有看到,但是自進入這個院子以來,渾身都不自在。
有一種僵硬感,那種似乎被人局限在定格動作下的僵硬感。
馮麒都有這種感覺,作為與這些詭異打了不少交道的唐竹,更為敏覺。
他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詭異的身體裡。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就連看向解清身側的解清時,都透出一種扭曲感。
唐竹感覺自己的感官很奇怪,很虛幻,想去看看周圍的情況,也無心分神。
衣袖裡藏著的手串開始發燙,似乎察覺了此地的陰邪。
進如院子的時間越久,唐竹感覺自己越難受。
空氣裡彌散的汙穢已經讓他體內的清氣出現了瘀滯感。
這可非常不妙啊!
想法轉眼升起又驟然消散。
繞過一個奇怪的巨大的石牆,周圍的環境豁然明亮。
被乍然的豁亮晃了眼睛的三人中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前麵就是廳堂了,三位客人,請。”
略帶倦意的滄桑老人音響起,步伐稍微快了些。
何大師口中的廳堂,大門半敞著,小臂的寬度,裡麵的光芒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