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辰翊,是一名剛剛考入重點高中的高一新生,說實話,考入重點高中這件事,確實也是超乎了我的意料,因為我的學習成績並不好,再加上性格算不上乖巧,所以什麼優秀學生啊,尖子生啊,這些名頭其實統統都和我沒有關係。
我原本也想著,就這麼得過且過著,其實也挺好,做一個普普通通的普通人,不打眼,還自在,但這次在中考的時候,突然就想著……想儘力拚一把……
實際上,是因為偶然一天的發現……那天放學有點早,回到家時看到把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媽媽正在大雪中,獨自一人推著車出攤回來,被汗打濕的發絲,和雪粘在了一起,變成一片片白霜,分不清到底是雪,還是媽媽已經有些白了的頭發。
自己散漫慣了,也自認不是什麼感性的人,所以才會無時無刻都裝作一副無所謂的吊兒郎當的樣子,但那天的那一幕還是有些紮眼,心裡像被針紮一樣,澀澀的有點疼。
說起為什麼是媽媽一個人把我拉扯長大,其實就還要說起一段不太願意想起來的往事。其實自己也不是從小就是這個樣子的,在自己十歲之前,也是個天真無邪的小男孩,隻不過十歲那年,自己突然發燒,當時的學校製度還沒有現在那麼嚴格,所以請了假後,我就自己回了家……
說來也可笑,我真的寧可那時候的製度嚴格一些,這樣自己也不會回到家,拿鑰匙打開門時,就看到自己本該在上班的爸爸正在和一位陌生的阿姨摟摟抱抱……
小時候的自己,對眼前的一幕認知還不清晰……還在想,是不是自己發燒太厲害了……燒出了幻覺……直到爸爸看到了自己的存在,慌張的攏好衣服,讓那個阿姨快點離開,然後拿出一堆糖,哄著自己,讓自己不要告訴媽媽時,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
自己沒有出現幻覺……
雖然自己還小,但並不是什麼都不懂……
爸爸,做了對不起媽媽的事……
那天,他打亂了所有的糖,也打破了那份表麵的寧靜,掙脫了爸爸想要攔住自己的手,哭著跑到媽媽的店裡,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他記得,自己當時哭的很厲害,可話卻說的異常明白,而幾天後,他就看見,自己爸爸灰溜溜的搬了出去,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媽媽對當年的自己說,“小翊,從此,咱們娘倆就相依為命了。”
而這麼多年,也正像媽媽說的那樣,他們兩個相依為命,因為經濟不景氣,店鋪也出兌了,媽媽就靠著自己的手藝,擺了個攤養活自己。
許是當年親眼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經曆了一點家庭變故,從那以後,我好像對什麼情啊愛啊,都有些冷漠,初中的時候,看到身邊有早熟的同學談了女朋友,我都有些嗤之以鼻,上學什麼的,也都不感興趣,又或者是沒那種過目不忘的腦子,要不是那天看到了讓人有些心酸的一幕,可能他也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了……
而那天之後,我認真的想了想,還是要給自己一個交代,也是給我辛苦的媽媽一個交代,反正,距離中考還有半年,努力試一下,也算不後悔了……
所以那天之後,我一反常態,從早到晚認真的學習,課間去找老師問題,自己省錢買練習冊做,把我的班主任都嚇了一跳,甚至還在家長會上,破天荒的點名誇了我,看見我媽開完家長會回來的時候,雙眼含笑,眼神有光的樣子,好像也挺不錯的……
而半年的努力,終究還是有回報的,在中考前的模擬考試中,我的成績突飛猛進,從班級第25名,一躍成為班級前十,甚至有一回,還考進了年級前五十之中,要知道這樣的成績,從小到大也沒有過……
最後中考時,自己的成績比想象中要好很多,而我竟然也擠上了重點高中的名額,媽媽當時聽見這個消息,看著重點高中的錄取通知書,整個人的手都在抖,然後就抱著自己,失聲痛哭……
“小翊……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那天,好像自己也眼眶濕潤著,隻是,我覺得自己是個男子漢了,倔強的,沒有讓它落下而已……
報到那天,媽媽給自己準備的非常妥當,送進來時,還給自己留了一筆數目不小的生活費,雖然這幾年,媽媽的生意好了些,但我依舊覺得有些燙手,偷偷的,又塞回去了些,這才拿著包裹,和媽媽大大咧咧的揮手道彆。
隻是在轉身過去的時候,還有著一絲悵然……
到了宿舍後,我發現,裡麵已經有兩個人在收拾東西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安靜,另一個則是在他麵前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我推開門的時候,兩個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自己,我愣了一下,但是這麼多年的插科打諢,可不是白練的,我立刻扯出一個非常得體的微笑,熱情的打著招呼,“大家好啊,我叫李辰翊,以後大家就是室友啦!請多多關照哦!”
這是我經常做的事情,用最大的嗓門,掩飾自己的緊張和窘迫,畢竟,內裡來說,自己真的算不上外向,但就是生生憑借著逼自己一把,成功讓所有的人都覺得自己外向開朗,實際上,內心卻是封閉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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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嘰嘰喳喳的人,看起來就是真實的非常開朗了,一下子上前,接過了自己的行李,指著還空著的兩個床說道,“你好啊,我叫周若行,那個叫孫曉塵,多多關照哈!還剩兩個床,你看你喜歡哪個?先來後到嘛哈哈哈哈,你還有兩個選擇機會,當然,如果你要是喜歡我那個床,我也……不會讓給你的哈哈哈。”
幾句玩笑話,讓我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好像情緒卻好了很多,我也反過來打趣,“那好可惜,我隻能勉強屈尊,在這個床了啊……”
這個叫周若行的男生,好像和自己的性格,哦不對,是表麵的性格很像,所以我和他很快就聊成了一片,而我以為很安靜的那個男生,也並沒有那麼的內向,三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得還挺開心。
周若行還提到,還沒到的那個,也是他的初中同學,說是一個大帥哥,帥不帥的不知道,倒是希望也是個好相處的吧……
說曹操曹操到,自己鋪完床,正累的癱倒在床上,就聽到床下,周若行興奮的聲音,““呀!閔哥!這不是巧了嗎,我剛想出去給兄弟們買點好吃的,你就來啦!這回咱倆不光是同學,還是舍友啦!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好奇的探頭下去,正好對上了那個人的目光,呦,還真是個帥哥,在周若行的介紹下,我“很酷”的打了個招呼,“嘿!兄弟好!”
隨後,周若行就提到了他去給一個女生收拾行李,雖然自己對感情沒什麼感覺,但是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我就立刻坐起身詢問,“哎?顧閔,這個清念是誰啊,也在咱們高中?你還這麼貼心,幫忙收拾寢室,是你女朋友?”
而顧閔的一句話,讓我震驚了一下……
“還不算,因為我還沒追到”
什麼意思,還不是女朋友,就對人這麼好了?一時的好,並不稀奇,就是不知道這個顧閔的喜歡,能堅持多久了……
周若行八卦不比自己少,“清念的室友怎麼樣啊?”
顧閔唇角帶著微笑,回應道,“還不錯,有兩個性格特彆開朗的,有一個有些安靜,倒是和咱們寢室有些像。”
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有些……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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