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高中的風光,從來都是毀譽參半。對殷殷家長而言,擠進江河高中就是擠進國內一流大學的保證。於江河市政府來說,江河高中更是黃曉楠政績的得意之筆。
憑著江河高中在江南省炫目的成績,黃曉楠一路官運亨通。
江河高中之所以引起非議,它的紅火正說明了中國教育無可奈何卻又真實存在的現狀,我們或許可以從中窺到中國教育的發展和改革症結所在。
當了校長的黃曉楠改革矛頭首先指向教師不許老師外出兼課,不許搞有償家教,不許接受學生家長的宴請,老師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教學中。這些措施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
很多人都說江河高中的教育方式“泯滅了學生的天性,扼殺了學生創造力”,但這仍阻止不了望子成龍的家長們擠破頭把孩子往裡送。據說,凡來江河高中複讀的,都是有關係有背景的人介紹進來的,沒有關係,光有錢,根本擠不進來。
隨著江河高中的紅火,江河市其他高中以及周邊市地市的學校友卻完全沉淪了。
去江河高中參觀的各地教師形容說,隻有看了江河高中學生,才知道什麼是人間煉獄。
杜子淩才要躺下,門鈴響了。
“是誰,這麼晚了?”杜子淩從沙發上站起來。打開了門,門外來的人,竟然是黃曉楠。
“嗬嗬,杜處,不好意思,無事不登三寶殿,您看,這麼晚來打擾您了,我有些事情想來跟你彙報彙報,不知道可不可以?”身穿著一套黑白格套裙黃曉楠滿麵春風,扶了扶金絲邊的眼鏡,笑吟吟的伸出了手。今天她在桌上,喝了點紅酒,皮膚白皙的她更是滿麵桃花燦爛。
這個四十多歲的女副市長,風度和氣質果然不同,沒有人會像她這樣,半夜敲男人的門,還這樣落落大方。
“黃副市長,好,請進。”杜子淩握了握她的手,立即鬆開了。心裡暗自心驚,她怎麼來了?大半夜來找我什麼意思?剛才吃飯時,不都見過了嗎?
黃曉楠的臉上掛著桃花,紅得恰到好處“不怪我打擾吧?杜大處長?”兩個人的年紀以前就曾論過,杜子淩跟她同年。
“好啊,我也正想跟你聊聊。”這個女人真是有意思,來都來了,還假裝的這麼客氣。是不是,我們這次調研觸動她的神經。杜子淩很客氣,請她進門。
黃曉楠進了門,她的秘書高文江老老實實的站在門外,沒有進來。她的這個秘書,是她提了副市長後,親自挑選的,要長相有長相,有才有才,也是江南師範畢業的高材生。
杜子淩今天見過跟在黃曉楠身邊的這個小夥子。真是奇怪,那個小夥子怎麼長得跟他有幾分相似?杜子淩心裡有些訥悶,就多看了兩眼。
“快請坐,黃副市長。”杜子淩給他倒了杯水放到麵前。
“嗬嗬,謝謝。”黃曉楠彎了彎腰,道了謝,坐在杜子淩的對麵。一彎腰之際,西裝裡穿的紅色文胸和那波濤洶湧的春風竟然被杜子淩全都看在眼裡。
杜子淩躲閃不及,立即收回了視線,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內衣竟然還是這麼熱烈,是大紅色內衣,那一抹紅是那麼耀眼。
黃曉楠一頭烏黑的長發,高高的盤在腦後,顯得她無比的乾練。
四十多歲的黃曉楠,一直未婚,漂亮的她身材保持的也一直很好,高挑勻稱的身材很有些模特的範。要不是她為了壓得住場,刻意選擇呆板的製服套裝穿,根本沒有人會相信她有四十多歲。
這些年,能說會道的她在官場裡左右逢源,如魚得水。
黃曉楠給杜子淩安排的是套間。她知道,在來的這些專家裡,杜子淩是職務最小的,但他是省裡的派出的調研組組長,是她最不能怠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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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校長時,杜子淩就曾經多次到江河高中檢查過工作。她對他的印象很好,儒雅的氣質,文質彬彬的樣子,看上去,深藏一種彆人難以捉摸的憂鬱,她曾想過各種辦法接近他,可是,他卻那麼難以接近,根本不理睬她。她不明白,作為首長寫的女婿,為什麼他的臉上隱藏著一種令人動容的孤獨,那種孤獨隻有她這樣一個更加孤獨的人能夠看透。
她極其喜歡上了這個憂鬱氣質的男人,可是,他卻從來不曾給她一個笑臉。他的手機,她早就存在心裡。可是,她從來沒敢打過他,她暗戀著這個男人。雖然她知道,她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但卻無比的愛戀著這個男人。
黃曉楠知道這種男人高不可攀,不是她所能企及的人。但她卻對這個男人動了心。杜子淩每次到江河市來檢查工作,她都會陪在身邊。當然,還有另一種原因,那就是杜子淩特殊的身份。就是她不陪他,鐘書記也會讓她陪同到底。
按說,省廳機關來的副廳長以上的領導黃曉楠才出麵接待,像杜子淩這樣的處長,她根本沒必要放在心上。但杜子淩的身份和彆人不一樣,在他的身後,站的是省裡的首長。
“江河賓館的條件一般,我就是過來看看,怕你有什麼不滿意的。”黃曉楠雙手捧著水杯,輕輕啜了一口,兩個人不是第一次單獨待在一起。她的心裡激動極了,他有好久沒有來江河了。
“還好,條件還不錯,我對這些一向要求不高。”杜子淩慢吞吞的回了句,淡然的抽出支煙,他有些緊張,每次他來檢查,黃曉楠都要單獨來見他,讓他有些無奈。但是人家是來龍去彙報工作的,他不能不讓她進門。
杜子淩正要點上手裡的煙,黃曉楠眼疾眼快的從茶幾拿起打火機,摁開了火,向前探身舉到杜子淩的眼前。那動作自然的要命,仿佛,是一個賢惠的妻子,為抽煙的老公點煙。
杜子淩一下子愣住了,尷尬的呆在那裡,杜子淩點也不是,不點也不是。
燈光暗淡的房間裡氣氛本來就很曖昧,黃曉楠也察覺到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太合適,臉上有些發燒,卻大大方方的舉到杜子淩眼前道“點上吧,我不怕煙味。”
打火機的火苗卟卟的跳動著,就像兩個人咚咚跳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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