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屈辱。她低聲下氣求她,她不領情;驅毒過程中,不僅趕她走,還讓天兒給她點穴,讓她不得動彈。
剛剛王爺聲聲淒厲的慘叫,猶如一把把利刃,直刺她心房。她甚至能感受到同樣的痛,那心臟被片片淩遲的痛。
如果,她陪在王爺身邊,由她在旁安慰、鼓勵、分擔,王爺不需要受這剜心之痛。
所以,不管是因為天兒,還是因為王爺,林小魚的這條命,她都代替閻王爺給她收了。
正所謂最毒婦人心,得罪誰也彆得罪婦人。尤其是有夫君,有兒子的老婦人。
“王妃,你對她的惡意似乎有些大啊?嘶——”
“弄痛你了嗎?對不起,王爺,我輕點。你彆一直說話分散我的注意力,我才會下手沒輕重。你忍一下,很快了。”
麵對王爺的呼痛,王妃並沒有表現的很心疼,隻是象征性的問了一句。因為她是故意的,不管是誰在她麵前提林小魚,她都厭煩。包括王爺。
看著王妃淡淡的神情,同床共枕多年,王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為了免受皮肉之苦,他果斷選擇了閉嘴。
門廊下的戚震天,臉色陰沉的可怕。舅娘身上的危險氣息,他敏銳的嗅到了,那股危險是衝著林小魚而去的。舅娘對林小魚動殺心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小魚兒費心救了她的夫婿,她非但不感恩,還對她起了殺心。到底是為什麼呢?
還是,一開始舅娘就沒打算要放過小魚兒。但是有求於她,所以不得不偽裝起來。如今,舅舅毒已解,可以卸磨殺驢了。
眼看著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戚震天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壓了壓臉上的色彩,緩步踏入大廳。
“舅舅,舅娘。”
“她歇下了?”王爺終究不惹,他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剛剛林小魚的虛弱,他親眼所見,做不得假。他無法以那樣的惡意去揣測自己的救命恩人。
戚震天聞言,心裡總算舒坦了一些,畢竟舅舅還是有幾分明事理的。
“恩,睡下了!”
王妃則嗤之以鼻,嘴上不說,但是心裡麵確實在暗罵,還真是會裝。王爺痛成這樣,也沒見王爺虛弱半分。從頭至尾,也沒聽見小賤人吭一句,有什麼好累的。
不就是在天兒和王爺麵前裝柔弱、裝可憐,博同情嗎?還真是上不得台麵的小手段。
戚震天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舅娘似的,她臉上的鄙夷和嘲諷太刺眼了。
他知道韋征的事情,今天應該是無法交談了。
他給王爺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帶著舅娘先離開。
韋正安心神領會,他也正有此意,今日的王妃太異常了。
“天兒,我剛解毒,有些虛弱,就先回去了。等身上好些了,在來看你。”
“天兒送舅舅舅娘出去。另外,後續調理的藥方,要等小魚兒醒來後才能在開了。我會想法子送到王府。”
“辛苦天兒了。”
在臨彆之際,王妃叫住了轉身就要離去的戚震天。
“天兒,你的終生大事,舅娘一直幫你留意著。我看丞相府家的大小姐,就很好。兵部尚書府上的二小姐,也很般配。等過段日子,京城大定後,我們慢慢相看起來。”
戚震天回頭,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舅娘,她和記憶中的她漸行漸遠。是兒時的記憶美化了她,還是殘酷的現實醜化了她?
他努力維持著臉上恭敬的笑容,“舅舅舅娘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