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聲的質問,更像是一聲聲控訴和宣泄。尤其是對戚震天,當他被抱到府上的時候,隻有那麼一點點。連哭泣的聲音都弱的跟隻小病貓似的。
剛開始,他確實是因為怕戚震天死在府上,讓整個府邸的人都給他陪葬,這才儘心儘力的看護著他,嗬護著他。
可是,人都是有感情的。三年的朝夕相處,和日夜陪伴,再加上親兒子又無法養在身邊,有時候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他傾注在戚震天身上的關心,是補償心理比較多?還是自保心理比較多。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當時還是國舅爺的他,在戚震天這個小皇子身上確實投注了時間、精力、情感。
對於韋征,剛開始的幾年,他確實是有歉疚的。可是,他十歲那年回府之時,他早已身居高位多年。對權勢的欲望,早已超過了任何私人情感。
再加上,韋征確實跟王府不親。尤其是在山府出事後,他便認定了韋征已經是一隻養不熟的狼崽子了。所以,除了在生活上,他給予了韋征世子該有的排麵外,其他的,他再也沒有費心了。
但是,王府養了他那麼多年,是不爭的事實。就是養條狗,也該知道認主人了。
隻是,韋正安忘記了,韋征從山府出事後,就開始喬裝,以怪醫的身份開始在外行醫了。不出兩年,怪醫的名頭便響徹整個京城。且靠著怪醫的名頭,為王府斂財無數。
否則,王府怎麼可能輕輕鬆鬆,就拿出了一百五十萬兩的銀票。更彆說,還有珍稀藥材無數。
隻是,這些他都刻意的忽視了!
“王爺,他們都不是小孩了。不是誰給他們糖,他們就相信誰,就覺得誰是對他們好的人了。”聖主的話血淋淋的,卻又是無可辯駁的。
“還有,我和老千歲的壞,眾所周知。可是,我們對他們兩個一視同仁,都留給了他們一身的傷疤,卻也給了他們一身的武藝。
王府的壞,裹著仁義、偽善,縱使麵上對他們噓寒問暖,裡子卻是各種算計利用。”
“哈哈哈,聖主大人!您這是在說笑嗎?難道千歲府對他們,裡子就不是各種算計利用?”
再說,千歲府的算計可是在他們還未出生就已經開始了。他頂多也隻是跟風而已,既然他們千歲府都能算計,憑什麼他不能?
韋征和戚震天,一個是千歲爺的兒子,一個是他韋正安的兒子,互為利用而已,誰也不比誰高尚。
“是嗎?那你有沒有問過你兒子,他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哪怕他現在長大了,依然不願意回王府?”
和韋正安的暴躁、歇斯底裡相比,聖主顯得尤其雲淡風輕。
“有什麼好問的?不過是,彆家的飯總香過自家的,彆家的父母總是比自家慈愛,僅此而已。”
心裡明白,嘴上不願意承認。
聖主無所謂的瞥了眼韋正安,嘴角嘲諷的弧度,幾乎都要溢出包裹嚴實的麵具了。他不再理會冥頑不靈的韋正安,視線越過他,看向門口忙碌的幾人。
嘴角的弧度一換,瞬間柔和而溫暖。
心裡的某一個角落,有什麼東西在慢慢蠕動、融化,似乎要複蘇回暖。
眼神裡帶上了他冰封多年的溫情,心裡不住的感歎,林小魚這個小丫頭,身上還真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魔力。他這麼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在她麵前都凶狠不起來。反而被她收的服服帖帖的。
回頭在看依然在大廳裡陰晴不定的韋正安,莫名覺得他無比礙眼。
“王爺,請回吧!今日林大夫恐怕是不得閒了!”
韋正安狠狠的掃視了一圈門口忙碌的幾人,親兒子不管、外甥無視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