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四溢,薑眠聞著就已經心曠神怡了。
兩個人談笑風生。對於曾經的受苦過往。薑眠隻是雲淡風輕地帶了一筆,並沒有和好友大倒苦水。
凱倫先生則是為薑眠有些義憤填膺:
“陸時硯的商業才能確實讓我欽佩不已。可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欺負一個女人,實在太讓人看不過去了!”
“一切都過去了。我隻希望他能放了我,不再乾涉我的自由。我現在最想的就是去國和家人團聚。”薑眠有些釋然地說道。
“我會幫你的,薑眠。有什麼用得上我的地方隨時說。”凱倫認真地說道。
“謝謝你,凱倫。”薑眠滿眼感激。
“另外你不是帶了設計稿想讓我幫忙看下嘛?”凱倫柔聲提醒道。
薑眠點頭就在她準備將設計稿拿出來的時候,一陣敲門聲響起。
“凱倫先生。陸總來找您了。”工作人員沉聲道。
薑眠一陣慌亂,暗叫不好~
凱倫想要讓對方稍等,可陸時硯畢竟是有頭有臉,a市一手遮天的大人物。他這次來也是有任務在身的,萬萬不能開罪了這位。
“薑眠,我先失陪一下。”凱倫溫聲道。
薑眠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凱倫推開門走了出去,就在門開的那一瞬間,陸時硯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很快門就合上了。
“陸總,您好。”凱倫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伸出手就要和陸時硯握手。
陸時硯微微頷首,伸出手回應。
“歡迎你來中國。”
陸時硯嗓音清淡。凱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陸總,站著談話實在太累了。要不我們去隔壁房間坐下來好好暢聊一番?”
“就你身後這個房間吧!”陸時硯眸色暗沉,聲音平平地開口。
凱倫心口一緊,那豈不是兩人又要碰上……
“身後這個房間太小了,裝修也不好。恐怕委屈了您。”
陸時硯眉峰漸挑:“我不介意。”
話音剛落,陸時硯就直接越過凱倫上前,將手放在了門把手上。
凱倫闔眸,這下子完蛋了。
擰動把手,門敞開。
陸時硯的目光掃視了一圈。
怎麼會空無一人呢?難道不剛剛是他眼花了嗎?
凱倫鬆了一口氣,招呼著陸時硯坐下。
“陸總,您不介意那就太好了。我們開始談項目吧!”
陸時硯也快速地拿出了文件遞給凱倫。
一式兩份的合同。
“利潤分成好商量,你仔細看看這份合同吧,看有沒有不合理的地方。”陸時硯聲音沉穩。
凱倫拿起合同從頭到尾仔細地看了一遍。
“陸總大氣!我先替我們集團好好謝謝你了。”
“你覺得沒有問題,就可以簽了。”陸時硯遞給了凱倫一隻隨身攜帶的簽字筆。
凱倫拿起筆瀟灑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這下回去好給老板交差了。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凱倫一看來電顯示是總部的人,立刻就對陸時硯說道:“陸總,我先出去打個電話。”
陸時硯點頭,凱倫離開了房間。
陸時硯看著桌上那杯還沒有完全冷卻的茶,心下已經有了思量。
薑眠躲在窗簾後的角落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千萬彆發現她了。
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要是被陸時硯知道,肯定免不了懲罰。
陸時硯仔細地打量著房間裡的每一處,最後視線停駐在窗簾下微微露出來的鞋尖。
陸時硯唇角一勾,高聲歎道:“這間屋子還真是小,好在整潔乾淨,空空蕩蕩的。”
腳步聲響起。
薑眠鬆了一口氣,這下陸時硯應該已經走了吧?
結果下一秒,窗簾被猛地一下拉開。
強光襲來,薑眠立刻垂下頭,雙手護在頭上,像極了監獄裡投降的罪犯。
空氣中響起一聲嗤笑。
“薑眠,我捉住你了。”
陸時硯的聲音悠然,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掌控感。
薑眠大腦飛速旋轉。這已經不是在監獄裡了,被抓到了又怎麼樣?
她沒什麼好怕的。薑眠迅速將手放了下來,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發,對上了陸時硯那雙含著戲謔笑意的眼眸。
“陸時硯,我再和你說一遍,去哪裡是我的自由。腳長在我自己的身上。我想乾嘛就乾嘛。
就算你捉住我了,你不能對我做什麼!”
薑眠認真地說道。字字句句都鏗鏘有力。
一隻大手落了下來
薑眠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彆打我!”
薑眠聲音顫抖,身子再次瑟縮,像一隻受傷的小鹿般。
過往被欺淩,拳打腳踢的感覺已經滲入了骨髓。
她都不用想就條件反射了。
“你不用害怕。既然你來了,那就好好玩吧。派對結束後和我一起回家。”
陸時硯的聲音溫柔得滴水,並沒有動手打薑眠,而是輕輕地摸了摸薑眠的頭。
薑眠有些詫異地看著陸時硯,此刻她恨極了自己這具身體,為什麼要在陸時硯麵前展現自己的脆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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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凱倫拿著手機有些吃驚地說道。
“我可沒有傷害她。”陸時硯側頭衝凱倫解釋。
凱倫捏緊了手機,有些手足無措。
“走吧!薑眠,和我一起去甲板上吹吹海風。”陸時硯含情脈脈地注視著薑眠,一把拉起了薑眠的手。
薑眠想甩開對方的手,卻發現自己被禁錮得動彈不得。
……
甲板上淺色的燈光閃爍,一個個打扮靚麗的女人還有西裝革履的男士都在喝酒交談著。
陸時硯牽著薑眠來到了最邊緣處,扶在柵欄上看著海浪在昏暗的光線下翻騰。
海風在耳邊呼嘯而過,薑眠的頭發和裙擺都跟著飛揚了起來。
陸時硯偏頭注視著薑眠。
一張明豔嬌嫵的臉美如山茶。
“薑眠,你還記得自己剛上小學那會嗎?”
薑眠沒有回應,陸時硯像是喝醉了一般自言自語道。
“那時候的你很調皮,經常和男孩子玩在一起。動不動就打架鬨事,人人都說你是母老虎,母夜叉。
可是你從不放在心上,也從未懼怕過比自己強壯許多的男孩子,即便對方比你高好幾個年級。
身上掛了彩,也從來不見你掉一滴眼淚。”
“薑眠,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一個很堅強很堅強的存在。”陸時硯的聲音仿佛喉間滲透著血珠般嘶啞。
“陸時硯,你想說什麼?你想說今天的我軟弱到不堪一擊嗎?流露出的害怕讓你覺得陌生了嗎?
還是說你想和我敘舊,聊聊我們過往的情分?
無論是哪一種,你都沒有資格!”薑眠怒氣衝衝的聲音響起,伴隨著海上一同翻滾的浪花。
陸時硯目光裡儘是懷念,仿佛在透過薑眠看另一個人。
今天的薑眠流露出的害怕,讓他的心幾乎都碎了。
薑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卻很怕他。
那種畏懼,那種軟弱仿佛細小的銀針紮得他的心無比愧疚。
“薑眠,你為什麼要怕我呢?我永遠不會動手打你的。
我很……”陸時硯頓住了,那些綿長的愛意他羞於開口。
他怎麼能去心疼一個被自己已經毀掉的人呢。
“夠了,彆說了。”薑眠滿臉抗拒。
“陸時硯,彆問我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你以為我願意嗎?
你知不知道我恨死自己現在這副樣子了!
要不是想要見到家人,我根本無顏活在這個世界上……
陸時硯,如果你還有半點良知的話,
你就當我是個屁……
把我放了吧!”
薑眠的聲音由一開始的悲愴,激動慢慢轉為了懇求。
陸時硯看到這樣一秒鐘都不願意和自己待在一塊的薑眠,瞬間肝腸寸斷。
她還是那般厭惡自己,那般想要遠離自己。
陸時硯在原地寂然無言。如同薑眠如影隨形的恐懼一樣,他也害怕失去,骨子就不願意薑眠離開。
沐顏聽說陸時硯要參加這場聚會,硬是厚著臉皮向凱倫求了一張請柬。
看到陸時硯和薑眠又在一起單獨相處,沐顏瞬間炸了,大步上前插在了薑眠和陸時硯的中間。
直接略過薑眠,熱情地和陸時硯打著招呼。
“時硯哥哥,我也來了。我好不容易才回國,有這樣熱鬨的遊艇派對,你怎麼不叫上我一起呢?
我最喜歡和時硯哥哥一起玩了。”
沐顏自信張揚,半點不掩飾對陸時硯的喜歡。
沐顏就像一個向日葵一樣朝氣蓬勃地擋在她麵前。
那一瞬間,薑眠好像看到了過去的自己,就那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就那樣代替著她和陸時硯站在一起。
薑眠的心臟處湧上鑽心的痛,眼眶漸漸蒙上了一層霧氣。
薑眠垂下眼簾,她不敢抬頭再看那個身影。
遊艇下湛藍的海水湧動。
可是為什麼
她聽到了一陣陣海的哀鳴聲……
薑眠幾乎是逃跑般,慌亂地離開了有他們兩人的地方,拚命地往遊艇內走去。
陸時硯望著薑眠的背影,想要上前追。
沐顏卻攔在陸時硯身前,嘰嘰喳喳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