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琳的咄咄逼人立刻就讓張梅慌了神,往後躲了躲。
“蘇夫人……”張梅不忍再去看蘇琳那樣淩厲痛苦的麵龐。
“媽!你先彆急。我相信爸不是那種人,也許是張梅亂說的。”
薑眠上前一把拉住蘇琳。蘇琳連連喘氣,眉頭上的皺紋也越來越深。
“媽,你是不是哮喘病又複發了?”薑眠緊張地問道。
眼看著蘇琳喘不過氣來,薑眠扶著蘇琳就往房間裡走。
“媽,你把藥吃了!這件事交給我去處理。我會替你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的。”
薑眠溫聲說道,拿起杯子往飲水機前接了一杯純淨水,拿著藥就遞給了蘇琳。
“姐姐,媽媽怎麼了?”薑楓放下了手中的筆著急地跑了過來。
“媽媽突然哮喘病複發了。你幫姐姐照看一下媽媽。”薑眠溫聲道。
薑楓點了點頭,薑眠轉身走出了門,指尖嵌進手掌心裡幾乎要滲出血來。
樓下咖啡廳
“說吧!你和我爸爸是怎麼好上的!”薑眠雙手環胸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張梅。
張梅吞吞吐吐地說道:“那天你媽媽出去參加舞會了……
你爸爸很晚才回來。他一身的酒氣,把我錯認成了你媽媽。所以……”
薑眠瞳孔微震,心臟深處某個高大的形象正在坍塌。
為什麼會這樣!!
那是她從小最崇拜的爸爸。
她一直以為自己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誰知道早就有了裂痕。
薑眠壓抑住內心的痛意,表麵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還有呢?”
張梅雙手在胸前交纏著,結結巴巴地說道:“你爸爸為了彌補我和周柚,這些年給我們母女倆個打了不少錢。”
薑眠眸色翻湧,原來這些年家裡的錢還流到了她最恨的人手上。
“你該不會告訴我這些就是為了讓我同情周柚,然後給她獻血吧?”
“不是的!薑眠,我知道你冷血無情。我怎麼會那麼愚蠢地想要用感情打動你呢?
我想要和你說的是周柚和薑楓的骨髓也許能夠配對成功。
如果你願意救周柚,那我就願意讓她做檢查。
萬一配對成功了,她就可以救你弟弟!”
“救我爸的私生女。張梅,你真說得出來!”薑眠眸底泛起一抹詭譎。
“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不是嗎?你隻要獻出一點點血,我就可以讓周柚為你弟弟捐獻骨髓!”張梅輕咳了一聲說道。
憤怒,傷心,痛苦,絕望,等情緒雜糅在薑眠的眼底。
她一時思緒萬千,不知道如何是好。
為了那一點救弟弟的可能性,真的要再為周柚獻血嗎?
“薑小姐,你弟弟還那麼小。我相信你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死於疾病。”張梅突然靠近,沉聲說道。
死這個字眼扣動了薑眠恐懼的神經。一想到弟弟有一天會離開自己,她的全身都仿佛被浸泡在冰水裡,血液凝滯般的難受。
……
“媽,她同意了嗎?”周柚輕聲問道。
“同意了。那個死丫頭已經在獻血室了。你也趕緊過去,千萬不要讓她發現破綻!”張梅聲音平穩。
“太好了。一切就按原計劃進行!”周柚眉眼興奮。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薑眠五感儘失,被疾病折磨地不成人形的樣子了。
薑眠此時正躺在潔白的病床上,刺鼻的消毒水味讓她鼻尖有些發酸。
淚水不知不覺地眼角溢了出來順著臉頰流淌而下,洇濕了床單。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爸爸會做出那樣糊塗的事情。怪不得周柚會用嫉恨的目光看著自己。
這些年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突然一瞬間解開了。
“小姑娘,你怎麼哭了?”一個實習護士有些不解地問道。
“我從小就害怕打針……”薑眠抬手擦了擦眼淚,紅著眼說道。
是針頭很痛,是她害怕打針所以才會流淚。
不是爸爸,不是的……
爸爸不會背叛她們這個家庭的。
戴著口罩的醫生拿起針頭甩了那個實習護士一記冷眼。
實習護士立刻閉上了嘴。
……
陸時硯匆匆往醫院趕,他已經找到了和周柚血型合適的人。
這一次完全不需要薑眠輸血。
陸時硯大步上樓,心如擂鼓。這一次他一定要阻止薑眠獻血。
一路飛奔,陸時硯到了輸血室的那一層。
正好薑眠迎麵走了過來,白裙翻飛。
臉色上血色全無,蒼白如紙。
“眠眠!”陸時硯上前想要一把拉住薑眠的手。
薑眠不動聲色地避開。
“彆碰我,陸時硯!”
陸時硯的手落寞垂下,眼裡覆蓋上一抹受傷。
薑眠避退三舍的態度讓他心中刺痛,腿像是灌了鉛,無法再邁前一步。
陸時硯站在原地,隻能看著薑眠清瘦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儘頭。
薑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眼神空洞地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
“女士,你要去哪裡?”
“你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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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連問了兩遍。薑眠仿佛魂都被抽走了般,表情木訥地躺在後座上。
“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就下車!”司機怒吼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司機!我去星空公寓。”薑眠慌神連連道歉。
“早說不就得了!這麼大個人還像小孩一樣!”司機不耐煩地說道。
“真的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薑眠眼底流淌出卑微。
司機見薑眠是個軟柿子,剛好今天打牌又輸了兩千塊錢,孩子考試也不及格。
司機的滿腔怒火立刻有了宣泄的地方。
“看看你那雙眼無神的樣子,和你說話你都一直聽不到。我建議啊,你有空去精神病醫院看看。
看看你的大腦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還是說你嚴重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