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上,光線明亮
程以航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纏,渾身手腳冰涼。
薑眠正在裡麵做一係列的婦科檢查。他的心也跟著忐忑不安。
半個小時後,醫生走了出來。
“你這個老公是怎麼照顧的?你老婆都懷孕三個月了,你還讓她那麼高強度的工作?
還有那個手是怎麼弄傷的?”
程以航內心憋屈,聲音訥訥道:“不是我弄傷的。醫生,你彆誤會!”
醫生這才收回了異樣的目光沉聲說道:“行吧!你之後要好好照顧你老婆!男人還是得有點擔當,知道嗎?”
程以航隻能低頭嗯了一聲,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她醒了,你可以進去看看她了!”醫生聲音溫淡道。
程以航推開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薑眠躺在病床上,一身藍白色條紋的病服,烏黑的頭發披散在肩頭宛如流淌的黑色海洋,隻是手上纏了好幾層紗布。
“程以航,謝謝你送我到醫院來。”薑眠偏頭衝著程以航微微一笑。
明明嘴唇毫無血色,卻浸滿了甜蜜的笑。
“沒事!薑眠,你的手還好嗎?”程以航眉眼關切,心口都在發緊。
“我的手筋脈受損,恐怕要休養一陣了。專輯的事情隻能往後退了。
以航,真不好意思,耽誤了你們公司的進度。”薑眠滿臉愧色地說道。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身體養好。專輯的事情以後再說。
薑眠,你肚子裡的孩子我——”程以航欲言又止。
薑眠啟唇剛要回答,結果病房門再度打開。
“你這個畜生!是不是你害薑眠懷孕的!”
“畜生,我要把你送去警察局!”
厲景行像一頭發了狂的獅子,渾身帶著森冷的氣息衝了過來。
程以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怎麼他像一個大冤種一樣……
“去死吧!”厲景行拎著程以航的衣領直接出拳揍了對方一拳。
程以航沒有反應過來,眼睛到場就浮上了一抹青紫色。
“住手!彆鬨了!孩子是陸時硯的!”
薑眠攥緊了床單,用儘全身的力氣叫喊道。
厲景行背脊一僵,大腦像是當機了一樣,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這麼說,這個孩子就是遺腹子。
程以航也當即憤怒地推開了厲景行,捂著眼睛扶著旁邊的椅子。
“薑眠,這個孩子不能要。陸時硯已經死了。而你還在上大學!上大學是你的夢想,你要是懷孕了就隻能休學。”
厲景行聲音染上急切。
“我要生下這個孩子。他是陸時硯給我留在這世上唯一的念想。
厲景行,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更在乎肚子裡的這個孩子。”
薑眠原本黯淡的眼眸變得炯炯有神,聲音也無比堅定。
“薑眠,你這又是何苦?”厲景行眸子裡滿是心疼。
他一向放蕩不羈愛自由,卻沒有想到自己的思緒會被一個女人這樣牽動著。
“我已經決定了。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放棄這個孩子。”薑眠咬緊了嘴唇,眼底滿是堅毅。
“你聽到了嗎?既然薑眠不想要放棄這個孩子,那你也不要再強迫了!不然那就是殘害一條生命!”
程以航聲音鏗鏘有力地說道。
“你又是薑眠的誰!你有什麼資格這樣教訓我!你是不是皮癢了,又想挨打?”
厲景行舉起拳頭,眉眼間湧上一抹戾氣。
“不要打了!景行!程以航是我學長。要不是他阻止暮煙欺負我,我的手早就被毀了。”薑眠滿臉緊張地高呼道。
原來是這樣!
“薑眠,你等著。你就看我怎麼做就行了。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厲景行氣鼓鼓地說道,心裡已然有了懲罰暮煙的計劃。
“景行,她是你的相親對象。我想她是為了你才做的傻事。我自己處置她就好。你隻要不心疼就行。”
薑眠神色平靜,聲音溫淡地說道。
“你放心好了。我幫理不幫親。再說了,她害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幫她的話實在是說不過去。”厲景行拍著胸脯保證。
“有你這句話我放心了。”薑眠緩緩吐出一口氣,眼中已然是下定了決心。
“薑女士嗎?你的胎兒目前有些不穩,平時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多補充營養!”
一個護士推開門走了進來輕聲說道。
“好!”薑眠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都是家屬吧?怎麼能讓這個女人這麼勞累。”
護士睨了厲景行和程以航一眼在心底犯嘀咕。
那樣帥的男人怎麼還會有家暴傾向呢。
“護士姐姐說的對,我們知道了,以後會好好照顧她的我!”厲景行輕咳了聲,語調溫柔地說道。
“那就行。來個人來簽字拿藥!”護士垂下眼睫,在就診記錄上劃下幾筆說道。
厲景行和程以航麵麵相覷。
“你去啊!看著我乾嘛?我要留在這裡照顧薑眠。”厲景行立刻變了臉色,語調有些桀驁說道。
程以航嘴角抽了下,轉身就跟著護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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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門關上,厲景行又變了一副樣子,笑臉相迎。
臉部的表情切換說是變色龍都不為過。
“薑眠,渴了吧!來喝口熱水!”厲景行端起水杯在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溫熱的水遞到了薑眠唇邊。
“謝謝!”薑眠接過水仰頭將一杯水喝完。
厲景行社瞥見薑眠纏著繃帶的左手,眼眶都有酸脹。
“薑眠,這次真的是我連累你了。我向你保證,以後都不會出現這種事情!”
……
暮煙正坐在沙發上敷麵膜,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璀璨閃爍,襯得暮煙鎖骨盈盈,仿佛能盛水一般。
“那個小賤人怎麼樣了?手是不是徹底廢了,一輩子都彈不了鋼琴了?”
暮煙按下了一個號碼衝著電話那頭問道,眼底的陰毒仿佛有實質,能夠化成毒液。
“差不多。薑眠手部經脈受損,就算還能彈鋼琴也不能達到以前的水平了。
像薑眠這樣的廢人,以後在伯克利音樂學院一定混不下去。”
暮煙唇角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又垂頭看了一眼紅腫的腳踝。
隻是腳踝有點受傷,那一趟真的值了。
暮煙舉起手機拍下了自己紅腫的腳踝發給了厲景行,配文字“景行,我最近逛街不小心扭到腳。你能不能來看看我?”
厲景行迅速回複了消息:“自作孽不可活!暮煙,我們倆的婚事徹底取消。我們厲家是不可能有你這樣惡毒的媳婦的!”
憤怒在血液裡流動,血管都跟著膨脹,似乎要破血管而出一樣。
暮煙當場就將手機砸了出去,雙手插了下頭發,嘴裡發出尖銳刺耳的尖叫聲。
怎麼一切都變得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