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堯掃視一眼殿中,問“對於璟王世子的舉薦,眾愛卿有什麼異議?”
左相司馬綬手持玉笏,大聲講“陛下,戴雲是白身,未曾參加科舉考試,不得授官,這是吏部選官的規矩。”
吏部侍郎康銘站出來,說“陛下,吏部選官以官員德行和才能為考評,戴雲德才兼備,可以破格舉薦!”
禦史台禦史中丞洪天烈站出來說“陛下,微臣讚同康大人的提議!”
右相成天興用餘光掃視一眼高世堯,明白了陛下的用意,站出來說“陛下,微臣也讚同康大人的提議,舉薦戴雲任職戶部員外郎。”
其他文官也紛紛附和讚同,高奇冷眼看著眾人,意識到今日討不到半分便宜,低聲說“微臣堅決反對成大人的提議!”
高世堯冷笑一聲,說“戴雲協助璟王世子破案有功,當賞,賞賜戴雲戶部員外郎,璟王世子,你的度量要大一些,在朝堂之上遇事多和右相商討。”
戴雲跪下來,說“草民戴雲領旨謝恩!”
高世堯一聲“散朝”,崇文殿的文武百官都圍過來,戴雲被圍在中間不敢說話,低聲說“小生戴雲初來乍到煩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
右相成天興方才意識到這不是戴天德,隻是長得相似之人,附和兩句離開。其他眾人也是如此,朝堂果然是水深火熱。戴雲初登朝堂,便覺康國朝堂不一般,也不敢當眾表露個人的真實想法。
戴雲快步離開崇文殿,高奇叫住了戴雲,“戴公子,好久不見!方便之時,可來璟王府一聚。”
戴雲不知如何回答,想拒絕又不知如何開口。
“戴大人,陛下在禦書房召見。”段公公笑著走過來。“戴大人,快走吧,莫要讓陛下等急了!”
戴雲施禮道“世子殿下,陛下召見,改日聊!”他跟著段公公去禦書房。
“戴大人,陛下平日很少在禦書房召見大臣。”段公公收了戴雲的錢自然要護著,也怕戴雲出事牽連到自己。
一刻鐘後,戴雲被段公公帶到禦書房見到高世堯。高世堯端坐在龍書案前,龍書案上擺滿了奏折,臉上平靜如水,一般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戴雲跪下磕頭,說道“陛下,戴雲求見!”
“戴愛卿,你對當今朝堂怎麼看?”高世堯還是要試探一下戴雲。
戴雲不緊不慢地說“陛下,當今朝堂上兩股勢力明爭暗鬥,早已不是主戰與主和的勢力劃分,而是璟王與右相的爭鬥,是武將與文臣之間的爭鬥。主戰與主和的人會隨著邊境的穩定而消散,自古以來文臣與武將之間的爭鬥都存在。前朝世宗重文輕武,激發了文臣與武將爭兵權的強烈欲望。璟王雖沒有兵權,但世子殿下在軍中威望最高。陛下不願意看到文臣勢力過於強大,便想用璟王世子來平衡朝堂。璟王世子成為朝堂冉冉升起的新星。”
高世堯滿意地點頭,繼續問“如今的朝堂怎麼破局?”
“陛下,目前沒有更好的破局之法,當內部消耗嚴重時,可利用外部壓力解決內部問題。秦國和漢國百餘年來一直覬覦康國的土地,這就是機會。北方的秦國挑起戰爭就可以助陛下解決問題,戰事一起,朝堂就可以重新洗牌。清洗掉前朝老臣,換上陛下的人,清洗掉看不順眼的武將,換上陛下培養的武將。如此局麵可定。”戴雲還是說出了內心的想法,不知道是否會惹禍?
高世堯驚歎“戴雲剛滿十八歲,見識不一般,竟然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日後可以多加培養。”他乾咳一聲,段公公拿過來一塊金色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大大的隸書“令”字。
“這是可隨時進宮的令牌,也是朕賜你的東西。”高世堯示意賞賜,“日後你可以憑此令牌進出皇宮,將百官的消息如實稟報於朕。”
戴雲接過令牌,又是謝恩,又是感謝。
“戴愛卿,你是誰?朕曾經有過一個右相,他的名字是戴天德,和你長得很像,曾經在朝堂上敢罵百官。日後有人問你,戴天德是你什麼人?你可以直接回答,他是你敬重的人。朕不管你是不是他的孩子,你都要這麼說。”高世堯的心中又有了一個絕妙的想法。
戴雲說“微臣謹遵陛下的教誨!”
“你先在戶部待上幾個月,待其他部門有空缺,朕自會重用你!”高世堯最後的這一句話是安慰,也是真心話。
戴雲跪謝陛下,然後離開禦書房,那顆心還在撲通撲通地亂跳,自從進入禦書房那一刻起,他就緊張不安,害怕哪一句話說不對就要腦袋搬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體會這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
此時坐在禦書房看奏折的高世堯,問身旁的段公公“他真不是戴天德流落在外的兒子嗎?”
段公公笑著說“陛下,是與不是早已不重要了,這種似是而非的恐懼正好是絕佳的機會,自此朝堂上誰也不敢太過分。若查實了,他是戴天德的兒子,可借此重用。若不是,一旦日後出事,可殺之,也沒什麼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