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是否真的在意這次事件,鐘鳴並不知曉,他隻知道,這些老爺們說話的時候,暗地裡都攥緊了拳頭。
拳頭,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要是境界夠高,殺力夠強,何來危機?何來支援?
他們放眼望去,這城牆下麵密密麻麻的都是敵人的屍體,漂浮在黑水之上的屍體“浮島”下,不知隱藏了多少的妖獸,準備發動強攻。
角樓根本不重要。
鮫人們根本就沒打算完全的摧毀這座城市,鏟平每一塊磚牆,他們的大部隊朝著護城大陣的陣眼衝去,小部分正在猛攻軍火庫之類的寶庫。
對於他們來說,陸地上產的修仙物資,在他們部族裡都是數百、數千倍的溢價。
單單是最簡單的儲物戒指,雲州軍伍修士一般到煉氣後期就能人手一個,然而在鮫人部族中,築基期都未必能分到一個。
這群鮫人,就是衝著搶劫來的。
腰間的獸皮皮帶上掛滿了鉤袋,就準備大搜一把。
角樓這種沒有金丹修士駐紮,沒有大炮部署,修建在遠離內城軍火庫的地方,誰會費勁來攻擊?衝了幾下看看衝不上去,就開始無視這裡了。
一些鮫人借助神通水法,將外城那不斷上漲的玄水通過殘存的巨骨暗淵魚骨骸,直接注入到內城中,試圖水淹內城。
鐘鳴的隊伍看著遠方的鮫人一個個跳入內城,心裡渾不是滋味,衝過去也不是,不衝過去也不是。
赤瞳和陳大海都停止了射擊,節省箭矢,隻有城牆下偶爾還有敵人出現,試圖偷偷挖開城牆,讓水流進入的更快一些。
角樓的總指揮終於現身了,他從門口走了出來,麵色凝重的看著遠方。
這是一位築基後期的戰士,從麵容上看不出年紀來,隻要高境界的修士願意保養自己,哪怕壽元隻剩下最後五年,依舊能保持著年輕時候的姿態。
“你們做的很好,進角樓休息一會兒,換防,鵜鶘小隊,看住外麵的情況。”
另一支隊伍從角樓裡走了出來,他們的狀態也沒有好到哪去,在角樓上丟了不少的法術,很大一部分掩護都是他們做的,現在靈力也不充沛。
幾人相視一笑,點了點頭,馬特和鐘鳴各自帶著隊伍撤回角樓。
這麼說並不準確,因為他們是第一次進入角樓。
角樓內部不算寬敞,無數的柱子和大量的靈石、城防武器都堆積在裡麵,還有些人就地取出蒲團打坐恢複。
這些亂七八糟武備不放在儲物袋裡的唯一原因,就是要節省開啟儲物袋的時間和靈力,整個角樓都做好了拚到最後的準備,奈何敵人不進攻。
這座角樓的地位並不高,遠遠比不上後麵部署著大炮的高聳尖塔,故而連傳送陣都沒有,隻有一條地道,樓中間有一個磚板,掀開之後就能看見一個垂直的“井”,直達城牆下,和其他的幾個區域聯通,也是他們唯一的撤退路線。
進入角樓之後,也沒人招呼他們,隻有一個副官看了眼他們,隨口說了句,“就這麼大點地方,隨便找個地方休息。”
若不是隻有鐘鳴的隊伍進來,他甚至覺得這話不是對他說的。
他們粗略看了一眼,周圍都是軍用物資,根本沒有坐的地方,看著邊上一角還有空位,想著去哪兒坐會兒,走了兩步才發現,那邊躺滿了受傷嚴重的戰士,是從另一個區域撤過來的。
“坐木箱子上吧,希望它質量能行。”
鐘鳴一屁股坐在一個大箱子上,看得周圍人一愣。
“小子,你膽子挺大啊,還敢坐轟天雷上。”幾人話語之中帶著些揶揄,看笑話般盯著他們,似乎在期待,要是向他們介紹完轟天雷的強大,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會不會蹦起來。
玄景默默的坐到了鐘鳴邊上,一拉開衣裳,露出裡麵的爆炸符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