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豹,你先冷靜點,既然沒有見到冠雄的屍體,一切都還有可能,否則李小姐也不會這樣單獨來見我們並告訴我們這些。”林清雲沉聲道,他畢竟是老江湖了,這裡是東海,李麗蚌又是龍王李慶元、張仙慕夫婦的唯一愛女,以他對這對夫婦個性的了解,不說殺了李麗蚌,就算傷了她,他們三人都不可能生離此地,李麗蚌的平靜坦誠也處處透著詭異,連他都不明白李麗蚌如此做的真實原因到底是什麼。
“莊主也不需要考慮得太複雜,麗蚌的確是為告訴你們實情而來。”看見林清雲困惑的樣子,李麗蚌竟然笑了“莊主可能困惑我為何要如此做,我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就算最後你們能夠查出真相,想殺我報仇也不是容易的事,我相信莊主應該知道,為保我,我父母就是傾儘整個東海也會在所不惜。我也不是沒有殺過人,就算我願意告訴你們這些,我也可以派人來,而不必將自己單獨置於險地,他們兩人還不一定能夠留下我,但有莊主在,麗蚌還沒有自信到可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說句實話,我如此做不是為你們,隻是為他。我本意是來告訴你們實情,客氣地將你們送走,然後將我的決定告訴父母,我殺了他,自願賠他一命,這與你們及歸雲莊或蒼龍幫都無關,我不希望自己的死帶來太多的仇恨與血腥。”李麗蚌轉眼看著朱振豹平靜道“如果你一定要親手代師報仇,那你現在就可以動手,我保證不會抵抗或躲避,但事後發生的一切就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也許東海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但江湖上就不會再有歸雲莊或蒼龍幫。”
“你不用拿這些來威脅我們,你根本無法理解師傅對我們蒼龍幫意味著什麼,如果我現在任你離開,我父親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我,我也無臉再在江湖存在,我相信你父母可以為了你賠進去整個東海,同樣我們也可以為了師傅賠進去整個蒼龍幫。李小姐,我感謝並敬重你今天的所為,殺了你後,振豹同樣也一定會以命相賠,就算你父母要為你與蒼龍幫開戰,我相信從我父親以下,沒有人會有一絲膽怯。”朱振豹平靜道。
此時包間大門突然打開,東海八俊在林文彪率領下一擁而入,他們都亮出了兵刃,保護李麗蚌是他們做慣了的事,所以第一時間就將她保護在中間。
朱振豹與林誌威也拔出了佩劍,眼看場麵就將失控,李麗蚌對此並沒有解釋什麼,林清雲也及時攔住了衝動的兩人。
“要傷小姐,先要問過我們,同時彆忘了這裡是東海,怎麼也還輪不到你們幾人猖狂。”林文彪挺劍冷聲道。
“林文彪,不得對林莊主無禮。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現在已經不是東海八俊的人。”李麗蚌沉聲道。
“我的事以後再說,今天他們要傷小姐就必須先問過我們。”
“問過你?你也配。”林清雲淡然道“老朽如果要動手,就憑你還乾涉不了,李小姐,就在門打開的一瞬間,老朽如果想傷你,不說你根本不會抗拒,就算你施展出“百變影子步”,在他們護住你之前,我也自信可以拿住你或殺了你,你信嗎?“
“麗蚌相信莊主,所以麗蚌才敢單獨來見你們,就算莊主要殺麗蚌,也會堂堂正正地動手,如果我所料不差,莊主也與麗蚌一樣渴望阻止東海與蒼龍幫全麵開戰,我想那也是他的希望。”最後一句李麗蚌說得很輕。
“我同樣感佩李小姐今日所為,所以至少現在我不會向李小姐動手,但江湖並非完全講道理的地方,歸雲莊雖然與少幫主才相識幾個月,但他的所為已經讓整個歸雲莊歸心,老朽自己也欠少幫主太多,就算為他賠進去整個歸雲莊也不會有一絲猶豫。我相信李小姐當時並非一定要殺少幫主,但結果如此已經不可改變,能否避免東海與蒼龍幫全麵開戰我無法給你答案,但感佩於你今日所為,老朽答應你願意儘力。”
“麗蚌謝莊主理解,我知道莊主如此做並非為惜命,隻是與麗蚌一樣希望不要再有無謂的流血。莊主回莊後我希望你將麗蚌的請求及歉意帶給他的親人們,開始我準備見過他的親人後就把命賠給他,但現在我希望能夠給我一年的時間,聽了你們所言申虎的惡行後,我希望能夠為他殺了申虎,請相信麗蚌如此請求絕不是想拖延時間,無論一年內是否可以找到並殺了申虎,一年後麗蚌保證把這條命還給他。”
“老朽保證會將你的原話轉告給代幫主,告辭。”
“李小姐,振豹為剛才的無禮表示歉意,我相信你的誠意,我會儘量說服父親接受這請求,同時我也答應你,一年後你履行諾言時,振豹也會把命賠給你。”在林清雲準備帶二人離開時,朱振豹卻開口了,他是聰明人,在聽了李麗蚌的請求後,他清楚這才是對劉冠雄最好的報答,在他內心,此時已經沒有了必殺李麗蚌之心。
但就如林清雲剛才所言,江湖並非完全講道理的地方,暴怒的朱傑甚至有可能不會給李麗蚌這一年的時間,弱小的蒼龍幫若馬上就與東海開戰,得利最大的就是申虎,因為在這樣的情況下,東海絕對不會全力去找尋申虎,他自然極力想避免出現這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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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麗蚌陪著林清雲下樓,但在飯店門口卻被一大隊人堵著,帶隊的兩人林清雲都認識,“鐵塔”屠鵬飛和“鬼頭刀”苗人傑,兩人都是在江湖上叫得上名聲的人物,也是東海龍王宮的兩大悍將,屬東海龍王宮長老級人物,見林清雲下樓,兩人自是迎上前,相互抱拳為禮招呼。
“小弟兩人不知林莊主到來東海,未能及時拜見,還請見諒。”“鐵塔“屠鵬飛開言道。
“好說,好說,愚兄隻是私事來見帥總管,本無意打擾眾位,卻勞動兩位來此,是愚兄的不對。”林清雲淡然笑著招呼,事實上三人都明白現在能夠見麵原因何在,不過場麵上還是要虛假客套的,有李麗蚌陪著,林清雲相信平安離開東海還是不成問題的。
“麗蚌見過兩位叔叔,是父親讓你們來的嗎?”
“龍王現在沒在宮裡,總管有事離開了此地,怕冷落了遠道而來的林莊主,這才通知我二人來此相陪。林莊主,總管的意思是請莊主多住兩天,他已經通知龍王莊主來東海一事,希望能夠與莊主飲酒敘舊。”
“哈哈,那感情好,老朽也數年沒有見過龍王夫婦了,不過今次實在不巧,莊裡有朋友來需急時趕回,請兩位轉告龍王夫婦,有機會老朽再專程前來拜望,同時也請兩位將老朽之意轉告總管,我就不等他辭行了。”見這陣式,林清雲清楚明白這兩人在此就是為了留下他們等龍王夫婦來處理,兩人他雖然認識,但沒有多少私人交往,也沒啥感情,帥天師不方便強留林清雲,但這二人卻可以不給林清雲臉麵,好在李麗蚌在此,所以還不需要馬上就撕破臉麵用強動手。
“兩位叔叔,林莊主的確是有事需要趕回歸雲莊,我看就等下次莊主來東海大家再把酒敘舊吧,父母那裡我去解釋,不會讓兩位叔叔為難。”李麗蚌本就是七竅玲瓏心,也早明白帥天師留二人在此的目的,從現在的情況看,她可以斷定東海八俊並沒有將實情告訴帥天師,否則以東海的霸道作風,現在連這虛假的客氣也不會有,但帥天師已經猜到林清雲此來是對她不利,所以才想留下林清雲三人等李慶元、張仙慕夫婦回來後決斷,又因為自己與林清雲的交情,這強留自然不能由他來做,便叫“鐵塔”屠鵬飛和“鬼頭刀”苗人傑兩人來此了。
“小姐,不是我們不聽你招呼,隻是總管在離開時叮囑我們在他回來前一定要留下林莊主,我們不能讓江湖人說東海沒有待客之道不是。”
雖然沒有交過手,但林清雲清楚自己三人根本不可能強行越過“鐵塔”屠鵬飛和“鬼頭刀”苗人傑的阻攔平安離開,何況如果現在就撕破臉麵動手,那根本無法借用東海的力量去找申虎,與朱振豹所想的一樣,他也明白無論是蒼龍幫還是歸雲莊,在江湖的人脈及眼線都遠不能與商貿通達江湖的東海相比。
劉冠雄已死,殺他的李麗蚌已經承諾一年後以命相抵,而且這一年內李麗蚌一定會全力發動東海之力找尋申虎,這已經是她很好的交代了,也是現在的情形下最好的結果,此時衝動地爭所謂的一口氣不是智者所為。
場麵僵持了下來,李麗蚌亮出了白龍令沉聲道“東海所屬所有人聽令,任何人不得阻攔林莊主三人離開,否則以違令處罰。”
“鐵塔”屠鵬飛和“鬼頭刀”苗人傑沒有料到李麗蚌會亮出白龍令,雖然他們是長老身份,但也不敢公然違抗,隻能口言遵令眼睜睜看著李麗蚌陪林清雲離開。
李麗蚌送了他們一程,這才命令雷順華持東海白龍令送三人平安離開東海勢力範圍,與林清雲三人分彆後,李麗蚌沒有再回飯店,而是帶著餘下的七人直接回了龍王宮。
回到獨院落坐後,王黎花小心地奉上茶,剛才他們沒有得到李麗蚌的指示就衝進了包間,雖然是為保護李麗蚌,但林文彪去見漁民父子私改命令在前,王黎花不知道這次抗命是否又會惹惱李麗蚌,林文彪更是緊張,雖然李麗蚌沒有立即趕他出去,但剛才在飯店又一次確定了將他驅逐出東海八俊的話,如果李麗蚌執意如此,李慶元、張仙慕夫婦也不能改變她這決定。
“剛才是誰決定不等我命令就衝進來的?”李麗蚌果然開始就這事算賬了。
王黎花看了林文彪一眼,輕聲回道“是我決定的,請小姐處罰。”
“你決定的?那你右手拉衣角乾什麼?”李麗蚌不屑道。
“我”王黎花啞然了,他們之間都太熟悉,王黎花說謊時習慣右手拉衣角,一下子就露了餡。東海八俊裡的李婷幾人想笑又不敢,隻能強忍著,臉上表情很為豐富。
“小姐,是我決定的,請你處罰。”林文彪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