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上經曆了很久的時間,仿佛卻又隻是一瞬間,這樣的感受很詭異卻又真實存在著,我的意識清醒著,卻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我就這樣靜靜地躺在不知道哪裡的荒草叢裡,不久前被雷擊的一幕出現在我意識裡,在我感受到蒼龍令符左眼異常的同時就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雷擊閃光球擊潰了身體,那一瞬間我好像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完全潰散了卻又沒有死亡的感受或恐懼,隨後就來到了這裡。
我感覺不到身體的任何疼痛,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不過我清楚這裡絕對不是蒼龍幫的後山,那個詭異的雷擊將我帶到了這裡,當時整個身體潰散的感覺是那樣強烈,但現在我卻身體完整地躺在草地上。
除了我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外,外觀好像沒有任何的傷勢,唯一讓我尷尬的是現在身體是完全赤裸的,意識清醒著,我能夠感知附近十米範圍的動靜,但卻不能抬起哪怕一根手指,隻能這樣一動不動地躺在草叢裡。
黑夜降臨了,整個山林都幽暗了下來,我也在百無聊賴裡沉沉昏睡過去,半夜時我感受到了危險,好像有什麼大型動物在悄然向我接近,黑暗裡我什麼也看不見,卻又能夠感知到危險的逼近,可惜我仍無法活動身體,整個身體如同不是我自己的一樣,我連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更不說站起來逃跑這些了。
那危險在距離我數十米外停下了,大約停留了幾分鐘後它又悄然遠離了,我暫時放下了心裡的擔憂,雖然看不見,但我清楚剛才準備接近我的是虎、狼一類的猛獸,它應該是感知到我才接近過來,但為什麼離如此近又停留一會後選擇離開?
這讓我困惑不解,如同我來到這裡一樣,這十多個小時發生的一切都令我無法理解,處處透著我不能理解的詭異,對黑夜裡看不見卻能夠感知大型動物靠近的事我卻沒有過分懷疑,江湖上有很多武者對危險和殺意是能夠感知的,沒有人可以解釋這樣的感知能力源於何處,我們將這樣的能力歸於武者的直覺,而且一般情況下都極為相信這樣的直覺,被我忽略的隻是現在的感知距離是遠超以前的。
三天後躺在草叢裡的我終於被一隊獵人發現,他們有十多人,有十二個男人和三個年輕女人,都穿著簡陋的獸皮服裝,男人實際就是用獸皮圍住下體,女人也隻是多了一件獸皮馬甲遮擋住胸部,手裡的武器也極為原始,帶隊的三個頭領長槍頭部好像是金屬,其餘的就隻是木棍或竹杆削尖後製作的武器,十五人裡其中有七人還背著弓箭,不過無論男女他們的身體感覺都極為強壯。
完全無法控製自己身體的我隻能無奈地躺在地上屈辱地任由他們如同查看一塊臭肉地檢查我的身體,他們用一種我無法聽懂的語言交流,其中一個年輕女人相對顯得激動一些,大約半小時後兩個年齡最小的男人拿來一個顯然是剛製作的擔架,這擔架當然也足夠簡陋,就是兩根木棍上綁著一種堅韌的長草。
我被放在這樣的擔架上抬著隨他們離開,身體躺在這樣的擔架上移動絕對比躺在草叢上更不舒服,好在我現在根本無法感受到身體的不適或疼痛,所以事實上也沒有什麼不舒服之類的感受。
行進的路途上我知道他們在不斷地狩獵,隻可惜他們的武器太差,收獲相對很少,空閒時偶爾會有人來摸摸我的頭、翻開我眼瞼查看或感受我的心跳這些檢查我的情況,相對而言那個年輕女人對我更為重視一些,幾乎都是她在負責喂我喝水這些,她也曾經喂我吃肉乾這樣的東西,可惜我根本無法咀嚼吞咽,隻能勉強喝進一點水。
“看見”他們做這一切都是在我閉著眼睛的情況下,來到這裡的第二天我就發現了這事,我能夠靠意識“看見”三米範圍的東西,也能夠用意識感知數十米範圍的動靜,作為一個好的劍手和武者,對環境的危險具有某種直覺是很自然的事,第一天晚上我能夠感知到猛獸的接近就應該源於這樣的直覺,不過我從來沒有過靠意識看見身邊情況的能力,這樣的能力應該是帶我來這裡的雷擊賦予的。
我不知道救我的這些人是否也擁有這樣的能力,現在我聽不懂他們的話,自己也像一個活死人一樣更無法同他們交流,數十年裡我去過不少地方,師傅和師兄他們更是去過更多的地方,但像這樣的地方從來沒有遇見過,有的山區的確很貧瘠落後,不過隻這樣穿簡單獸皮的獵人已經是很古老的時代才常見,難道我來到了一個遠古還沒有與現代人接觸的地方?按理這樣的情況應該不會存在啊。
兩天後我隨他們回到了一個村子,我自然如同一個怪物一樣被更多的人圍觀,可恨的是我自己無法改變這一切,唯一讓我稍微感覺好一點的是躺在擔架上的我現在下體用一張如同芭蕉葉一樣的寬大植物遮蓋住,這還是快進村子時那個年輕女人替我蓋上的,否則完全赤裸著繼續被更多人觀看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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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我也是一幫之主,而且也可以算是足以傲視這片土地的天才人物,現在卻以這樣的方式屈辱地被人圍觀,唯希望小倩、麗蚌她們以後不知道這事,否則真是沒臉見人了。
我終於被抬進了一個草亭內,沿途好奇來圍觀我的小孩們被趕走,幾個明顯年齡更老的人靠近我同樣為我檢查身體,隻有在他們接近我三米範圍內我才能“看見”他們,超過這個距離我就隻能聽見他們說話。
可惜我無法明白他們在說什麼,那個沿途對我極為照顧的年輕女人顯然在用一種懇求的語氣說著什麼,她現在距離我三米外,我看不見她,卻能夠分辨出她的聲音,畢竟這兩天她和我接觸是最多的。
草亭裡應該有二、三十人,他們在討論著什麼,或許是在商量怎麼安置我,不久後應該是有了結果,嘈雜聲音終於少了,不過時不時就有人來檢查我的身體情況,他們相對年齡都比較老,或許是這個村落的長老,除幾個長老外,我“看見”他們對一堆死肉一樣的我都很是不屑甚至是厭惡,我不明白他們這樣的情緒因何而來,但能夠清晰感知到他們對我的不友好。
好一會我終於再次聽見了那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剛才她應該是離開了這裡,現在卻是帶著另外的人來了,果然很快我“看見”了兩個年齡很小的女孩靠近了我的擔架,她們的眼神看我有著好奇還有著一絲希冀,一時間我不明白她們眼神包含的具體內容。
嘈雜的爭論聲再一次響起,那個年輕女人仿佛在為我爭取著什麼,而這兩個她帶來的小女孩卻沉默地蹲在我擔架旁安靜地守著我,不久一個相對沉穩的聲音響起,隨後是很多人簡短的回應,應該是村落最有權威的長老作出了最後決定,這裡所有人也接受了這個決定。
一個老人緩緩來到我擔架前,他身後是那個對我極有好感的年輕女人和幾個其他長老,他說了一句什麼,又慈愛地摸了一下一個小女孩的頭然後離開了我的“視線”,兩個小女孩跪下虔誠地行禮表示感謝,然後才站起來抬起擔架,那個年輕女人也抬起擔架的另外一邊,就這樣我被三個女孩抬著來到了另一個草屋裡。
在那個年輕女人的幫助下,兩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將我從擔架上移到了用荒草鋪的床上,看來這個村落最後的決定是接納我,而這兩個小女孩就是安排來照顧我的。
她們在草屋外邊說著什麼,兩個小女孩不停在抽泣,而年輕女人在安慰她們,我一句也聽不明白,不過隻從兩個小女孩的悲傷裡我就知道村落接受我不是那樣簡單,甚至這兩個小女孩也不是隻安排來照顧我那樣簡單,可惜我現在完全不明白這裡是什麼地方,也聽不懂她們的話,更不知道長老最後的決定是什麼。
送走那個年輕女人,兩個小女孩就忙了起來,感覺上她們是在為我做飯,果然不久後她們就極為小心地端著一小碗米粥爬上了草床,米粥裡還有一小塊同樣熬得很熟的肉乾,但無論她們如何努力,我仍隻是喝下了很少的米湯,連熬得很爛的米粒都無法咽下去,更不說咽下那塊肉乾了,我能夠感受到這兩個小女孩的焦急,卻無法給予她們任何的安慰和解釋。
在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結果後,兩個小女孩也隻能放棄了繼續喂我米粒和肉乾,她們就在我身邊商量著什麼,然後她們開始分食這碗帶肉乾的米粥,稍大的女孩顯然在讓著妹妹,尤其是那小塊肉乾,姐姐最多隻吃了三分之一。
震撼和悲苦幾乎是同一時間在我心裡出現,僅僅隻是這一小碗帶這麼一丁點肉乾的米粥就令這兩個小女孩極為滿足和享受,這些肉絲或說肉乾總體也僅有小指節大啊,平常我隨意吃的一口肉應該也是它的幾倍,她們的滿足和享受隻能說明這點東西對她們而言都是極難吃到的,這是一個什麼地方?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我的身體又出現了什麼問題?
無數的疑問出現在我意識裡,可惜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如果她們不為了檢查我身體翻看我的眼瞼,我現在連睜開眼皮都做不到,難道那突然出現的雷擊也傷到了我氣機?但顯然這裡的環境和條件比我救小倩時跌下的懸崖還更為詭異和貧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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