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李芙蕖給阿木爾鬆綁的時間,周誠用畢生最快的速度將土匪窩掃蕩一遍。
但凡是木箱,麻袋,不管裡麵有什麼全都收進空間。
以後有的是機會看,不值錢的再扔掉就好。
幾個土匪身上的銀錢,以及周信的三十兩都沒放過。
阿木爾整理好衣衫,感激地對周誠和李芙蕖道謝。
周誠打量了她幾眼,問道“你是北狄人?”
阿木爾的口音跟他們沒什麼不同,仍然能看出不是本地人。
眼睛大而深邃,臉型較寬,高顴骨,鼻梁又高又直,嘴唇飽滿,五官很立體。
跟本地八成以上扁平五官的女子有很大差彆。
尤其是她魁梧健碩的身材,十分抓人眼球,不是三天餓九頓、吃素就能長得出來的。
周誠腹誹,這身板,可以去打鐵。
阿木爾誠實地點頭“我是北狄人。”
阿木爾的父兄既是牧民也是商人。
將庸國的牛羊皮、羊毛、肉乾賣到大亓,再將大亓的糧食賣給北狄的牧民,賺取中間差價。
做了幾十年的買賣,也算是小有資產。
大亓百姓羨慕牧民不用頂著烈日勞作,還能頓頓有肉吃。
實際上,北狄人逐草而居,逐水而走,生存環境很惡劣。
更不可能頓頓有肉吃,奶倒是喝不完。
北方的農戶忙碌半年可以休息半年,牧民不行,一整年都不能閒。
草原十年九旱,冬季滴水成冰,狼群虎視眈眈,環境惡劣導致男人的死亡率很高。
阿木爾爺爺早年被狼群咬死,父兄死在去年的暴風雪中。
牛羊凍死大半,母親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家中就隻剩下她和兩個妹妹一個年幼的弟弟。
有句古話,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
她不想再做居無定所的牧民。
這次過來賣肉乾和牛羊皮,聽有人說照西縣有高產的農作物,她就繞道過來打算用沒賣完的牛羊皮換些種子。
回去後將家中剩下的牲畜全都賣了,帶著弟妹找個地方買些土地安定下來,種地、做小買賣糊口。
剛進入照西縣,林中入廁時她在灌木叢裡發現一個箱子,打開一看竟然是珠寶,她以為這是上天在幫她。
然而,福兮禍所伏,高興沒多久就遇到攔道搶劫的土匪。
兩名下人被殺,所有的貨物、錢財珠寶包括她一起被土匪擄走。
草原女子敢來往兩國做買賣,本就性烈,又怎會做土匪的壓寨夫人。
寧願玉碎不為瓦全。
遺憾她失手了沒能殺了土匪頭子。
所幸,她獲救了。
這兩個救她的人不像是壞人。
“這麼說你是專程過來買糧種。”周誠微微皺眉。
拋開兩國恩怨不談,草原土地貧瘠並不適合耕種,很容易導致水土流失加速沙漠化。
影響到他們照西縣物產豐富的大森林就不好了。
不過,庸國除了擁有廣袤的草原,倒也不是沒有可以耕種的土地。
“是的。”
周誠挑眉“我剛才看過,土匪窩裡就沒有你說的那些東西,你現在用什麼買?”
嗯,救她一命,用物資和珠寶抵債不過分。
庸國跟大亓朝素來不和,但阿木爾隻是普普通通的牧民和商人,她隻想自己和家人過的輕鬆些。
對同樣是受害者的大亓普通百姓並不反感,反而,若是沒有大亓的糧食,北狄人的日子會更加難熬。
阿木爾抿緊唇角,急忙去查看自己的財物。
周誠拉住邁出步子的李芙蕖“沒什麼值錢的,彆累著自己。”
兩人看著阿木爾暴躁地將土匪窩翻了個底朝天,隻找到零星一些值錢之物。
總價值不超過十兩銀子,險些不夠她回去的路費。
阿木爾氣的咬牙切齒。
李芙蕖對周誠努努嘴“相公,這是我見過最窮的土匪。”
周誠暗笑,對阿木爾道“新糧種價格不便宜,這點銀錢買不了多少。”
阿木爾點頭,歉疚道“我本想將牛羊皮送給二位作為感謝,可是現在”
“無妨,我們救你並非為了得到財物。”周誠大氣擺手。
一聲馬嘯傳來,突然阿木爾眼前一亮“救命之恩理當報答,我有三輛馬車,兩輛給二位作為感謝,待我下次來再帶些牛羊皮和肉乾過來送給二位。”
普通姑娘遇到土匪隻怕會嚇破膽,阿木爾自幼跟狼和異族人打交道,膽子就不是一般姑娘能比的,隻要沒死透就不帶怕的。
不花錢得到兩輛馬車當然好。
周誠拱手“那我就不跟你客氣的,對了,當下兩國關係緊張,你怎麼過來的?”
阿木爾微微一笑“庸國和大亓接壤的土地多,不可能每寸土地都有官兵把守,況且我是正經商人,即便被抓到,花點錢就沒事了。”
大亓朝最不缺的就是貪官。
“有道理,阿木爾,你們有沒有毛線之類的商品。”
沒有棉花,寒冷的冬季權貴穿上等獸皮,中產階級用羊毛做填充物,貧民百姓穿不起獸皮,也買不起羊毛,隻能用稻草柳絮之類的做填充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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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保暖性極差,棉花在大亓朝流通之前,毛衣毛褲市場需求量極大。
看阿木爾一臉懵“毛線是什麼?”
“羊毛防的線。”
“沒有,有羊毛氈,你要嗎?”
對阿木爾並不了解,全憑她一麵之詞周誠並不想把防線的技術教給她。
“毛氈就不用了,我要羊毛,越多越好,價錢可以商量。”
乾旱沒法種地就紡線織毛衣,再賣到全國。
周誠已經想到靠鴨絨鵝絨以及毛衣毛褲發家致富。
吃飽肚子是首要,其次就是如何保暖。
羊毛在草原並不值錢,除了做毛氈沒有其他用途。
阿木爾本想下次來送給周誠和李芙蕖一些,聽他說要的多,那就是生意。
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生意上門哪有推開的道理。
周誠指指凳子,示意阿木爾坐下談。
阿木爾從周信的屍體上跨過去,淡定坐下。
“能運過來,你要多少都沒問題,我不要錢用糧食換行嗎?”
聽著兩人麵色平靜地談生意,李芙蕖餘光掃過地上的屍體,暗道不愧是草原上的姑娘。
“可以,怎麼個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