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宰了還被人當傻子耍。
有仇不報抓心撓肝的難受,晚上如何能睡得著。
周誠再次改變計劃,推遲歸家的時間。
說什麼也要把仇報了。
青州除了牛羊肉、青稞和蓮藕,沒什麼特彆的吃食。
隋玉瞻除了不愛吃素菜,彆的都不挑。
兩個青稞餅加一盤肉吃得噴香。
吃飽了就想起他挖的藥材和被搶走的馬,憤憤道“我要去捶死那胖子。”
“捶,當然捶,不急這一時。”
既然胖子欺負外鄉人,那他就來個黑吃黑。
套麻袋什麼的,看的多一直沒機會實踐,胖子不就給他機會了麼。
鬥不過的情況下玩點陰的也不是不行。
“哥哥,給點吃的吧?”
念約五六歲,衣衫襤褸渾身臟汙的小乞兒追著周誠,小手裡捧著個豁口的破碗。
周誠往他碗裡放了個青稞餅。
“謝謝哥哥。”
小乞兒該是餓狠了,道謝後低頭捧著青稞餅大口大口的吃,掉了點碎渣在地上,連忙蹲下去撿起來吃了。
周誠抿了下唇。
為曾經浪費的自己深感罪惡。
小乞兒吃了幾口餅就舍不得再吃,小心收了起來,再次對周誠道謝。
路邊幾個乞兒見狀不停地咽口水,全都圍了過來。
“哥哥,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周誠瞧著一個個瘦骨嶙峋的孩子於心不忍。
“等著,我給你們買。”
周誠去賣青稞餅的攤子買了三十三個餅給他們分了。
三文錢一個的青稞餅,有巴掌大,這些餅頂多夠他們吃兩三天。
這些孩子日後會怎麼樣他也不知道。
青州太遠,不然也不是不能帶他們回去。
教會他們種莊稼,總比乞討挨打挨餓強。
青州閒置的土地不少,隻是這些孩子大的隻有八九歲,小的兩三歲,沒有人護著,就算種出來糧食也會被人搶走。
周誠看他們狼吞虎咽“慢慢吃彆噎著,吃完了我問你們一些問題。”
孩子們全都隻吃了半個餅就沒再吃,十分有克製力。
討飯不易,討到吃食不省著點吃早就餓死了。
即便恨不得將所有的餅子一口氣吃完,可也不能吃了這一頓就不管下一頓。
藏好餅子,最大的男孩主動說“哥哥,你要問什麼儘管問,隻要我們知道的都能告訴你。”
“你們的爹娘都沒了?”
“嗯。”男孩眼神黯然“兩年前地動爹娘和弟弟妹妹都沒了。”
瘦巴巴的小姑娘抽泣著說“我爹充軍三年沒回來,他們都說他死了,我娘也死了。”
五個女孩三個男孩,各有各的不幸,有被遺棄的,有爹娘去世的,有兩個孩子還有親戚。
隻是親戚自己都過的朝不保夕,哪有能力養他們。
為了活命這些孩子隻能乞討。
周誠實在是見不得這樣的慘況,問道“青州城裡除了你們就沒有彆的乞丐?”
“有,我們還有爺爺。”
周誠一時也顧不上想報仇的事,跟幾個乞兒去一間快要垮塌的破屋,見到孩子們口中的爺爺。
一個五十來歲的乞丐。
皮包骨的老乞丐躺在雜草堆裡,臉色很差。
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顯然,他也不能再繼續護著這群可憐的孩子。
“爺爺我們回來了。”
“爺爺,這個哥哥給了我們很多餅,爺爺你快吃點。”大男孩把人從草堆裡扶起來。
老乞丐睜開眼睛勉強笑了下“爺爺不餓,留著你和弟弟妹妹吃。”
看著周誠和隋玉瞻,感激地說“好心人,多謝了,上天會保佑你一生平安順遂。”
周誠不嫌臟和各種異味,走近問“老人家,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乞丐也很卷,拉幫結派,內鬥厲害。
年輕的一夥兒,年老的一夥,井水不犯河水。
這兩夥乞丐都會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乞兒。
小乞兒討到的銅板吃食會被他們搶走。
他們乞討挨了打,轉頭見著一個弱小的就拿人撒氣。
老乞兒見小孩太可憐就護著他們,其中兩個女孩被父母遺棄,他撿回來這家討點吃的那家要點湯水養大。
他養大的不止這兩個孩子,早些年也養大了幾個,嫁人後不願讓人知道她們曾經做過乞丐,再也沒回來。
周誠很佩服老乞丐。
自己過的如此艱難還能保有一個善心的人是真善人。
捫心自問,他是絕對做不到的。
他隻有自己過的好前提下,才有餘力幫助彆人。
倘若自己都過的淒淒慘慘,哪有多餘的善心去管彆人死活。
老乞丐笑著搖頭“沒什麼,人老了就是這樣。”
“爺爺你就吃點吧,吃了才能好的快。”
乞兒們嘗儘世間冷暖,比同齡人早熟得多,大點的孩子已經猜到老乞丐是不行了。
他們不想讓這個對他們施以善意的老人離開,卻毫無辦法。
老乞丐神情慈祥,挨個摸摸孩子們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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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塊餅掰了指甲蓋大小放到嘴裡慢慢咀嚼“好吃,剩下的收起,下次再吃。”
“老人家,我去給你找個郎中來瞧瞧。”周誠再次說道。
“不了不了,年輕人多謝你的好意,我的身體我知道,彆浪費錢財。”
說著老乞丐咳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