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根爺仨沒驚動村民,天不亮就悄無聲息的離開大營子溝。
走出村子,王水根回頭看著已經升起嫋嫋炊煙的村莊。
輕歎一聲。
他聽說了,昨日周族長回到家就病倒,請了劉郎中去家中看。
興許是老人家感應到周進沒了才會病倒吧,這世道便是如此殘酷,他也沒辦法。
王貴娘姐弟也跟著回頭。
“爹,我們還回來嗎?”
真要拋開薛桂花走了,王貴娘又有些擔憂她帶著兩個幼兒該如何活下去。
王冬子頗為不屑“姐,難道你舍不得娘,你忘了爹走後她都做了什麼,怎麼對我們的?”
“不回來了,把你娘忘了吧。”
近兩年南征北戰,攢下不少銀兩,若是杜武攻打皇城失敗,他不做官也能讓兩個孩子過的很好。
“嗯。”王貴娘低低的應了聲。
薛桂花帶著兩個孩子沒地兒可去,就把孩子都塞給了他們的爹,自己選了一戶人家死皮賴臉的住進去。
做不了貴夫人,她氣得沒了半條命,可也不會為此就不活了。
她始終是王貴娘和王冬子的親娘,她相信,她兒子終究是會原諒她的。
隻要熬過這些歲月,待到那時她的好日子就來了。
周姝為六子診脈、針灸,有阿木爾在一旁倒也配合。
讓他喝藥也不難,阿木爾喂他什麼都能吃。
“姝兒妹妹,六子有沒有治好的可能?”阿木爾滿是期待地問。
周姝道“嫂子,六子哥傷的很重,能活下來已是萬幸,能不能治好我不敢肯定的答複你,隻能說儘量試試看能不能稍稍起色。”
她真不是神醫,況且六子的情況恐怕神醫來了也束手無策。
阿木爾的眼神黯淡下來,片刻後釋然地說“沒事,姝兒妹妹你幫他治,就算最終沒有任何起色也不要緊,隻要我活著一天就會照顧好他。”
周姝動容“我一定儘力。”
阿木爾是個重情重義的女子,六子沒白救她。
回到後院,周誠問她情況。
周姝無奈道“不好,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彆對我的醫術抱太大希望。”
“你知不知道擅長治腦部疾病的郎中?”
周姝“宮裡確實有擅長治腦部疾病的郎中,隻是,像六子哥這樣的情況,要恢複到正常人的狀態,難。”
周誠“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萬一真有人能治好他呢,天氣暖和了就去京都。”
周誠明白,即便在醫療條件發達現代,要治好六子的病也是難如登天。
如今很多藥材都沒入藥,更難。
可若是連試都不試,他良心不安,深感對不起六子。
周姝到明年七月就滿十七,至今她還盼著能嫁給彭敬,不能一直讓她待在大營子溝。
“我從青州帶回一些照西縣沒有的藥材。”
周姝眼前一亮“是什麼藥?”
“功效和禁忌我都寫在這個小冊子上,看看有沒有六子能用上的藥。”
周誠將一個麻袋交給她,其餘的已經被他收進空間。
“好。”
周誠又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兩日後,黃淑娟死活要嫁給許大,差點沒把李芙蕖的舅母鄭氏氣到心梗。
周姝給她吃了速效救心丸,施了針人才緩過來。
周誠幾人去看鄭氏。
鄭氏怕他誤會,解釋道“外甥女婿,不是我嫌貧愛富看不上許大。
許大是個踏實過日子的好男人,我和淑娟他爹都認為他這人確實不錯。
可你們也看到淑娟是什麼德行,她嫁給許大不是去許家搞破壞嘛。”
周誠差點笑出來。
這位舅母倒是個明白人。
許大娶了沈氏把和睦的許家搞得愁眉苦臉,兄弟間的感情今年才稍稍緩和了點。
又倒黴的被一山望著一山高的黃淑娟看上。
什麼命啊。
黃淑娟被親娘當著親戚的麵說的如此不堪,氣得臉色漲紅,羞憤地跑了出去。
李母連忙讓李芙蕖跟著去瞧瞧,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可彆一時衝動鬨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兒來。
“舅母,我大表哥是什麼意思?”
“你表哥也願意娶她。”
說起這個鄭氏就生氣,她為什麼要反對,還不是覺得她家那死丫頭不可能跟許大過一輩子。
男人可以隨便娶,女人再嫁隻會一嫁比一嫁低。
許大不怕把她女兒娶回家攪家,她還舍不得死丫頭一輩子過的不如意。
一個沈氏還沒讓許大吸取教訓,十裡八村多的是適齡的姑娘,快三十歲的男人怎麼如此拎不清。
許大同意娶黃淑娟倒是周誠沒料到的。
大表哥這眼光著實不行。
黃淑娟比沈氏好點,但也不是個安分的人。
李母說“要我說還是趕緊找個能治住淑娟的人,早點嫁了省事,不然這一出接一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