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止無法想象,溫明珠經曆過被綁架,差點身死,被囚禁,被斷掉聯係,從飛機上墜落深海,救起後逃離醫院,又經曆過五年沒人知道的煎熬,甚至被強迫流掉了一個孩子以後……
心已經千瘡百孔了,無數次說著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就要放棄了……最後的時候,有陽光給了她力量。
她沒死,她熬過了死,都要活過來了。
扭頭去看溫明珠獨自走進去的背影,溫禮止又轉過身來看唐詩,“她今天和你們出去,沒說什麼嗎?”
“說了挺多。”
唐詩摸著下巴開始回想,“都是說了些要怎麼調香,她說她調製了一款屬於我的味道,名字叫dan,我特彆感動。”
溫明珠在用自己的方式報答她們的好意。
好像關於溫禮止的事情,溫明珠隻字未提。
他離她那麼近,在她的生活裡占據了那麼多空間,卻似乎從未走進過她的心。
溫禮止沒說話,唐詩站在門口揮揮手,“她估計逛街逛累了,我倆過陣子來找她,她最近應該要準備去韓深大哥那邊上班了。”
溫禮止點點頭,唐詩和asuka並肩轉身,這個家裡一下子又寂靜下來。
母親一直都因為抑鬱症在醫院住著,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溫家已經隻有溫禮止和溫明珠兩個人住了。
這五年來他也沒找過保姆,過著孤獨一人的日子,守著空蕩蕩的房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守著誰,難道是那個不會再回來的妹妹嗎?
還是那個頂替著她的名字逃走的……罪人之女。
溫禮止想了想,還是轉身上了樓,在溫明珠的房門外敲了敲。
隔了幾秒,門被人從裡麵打開。
溫明珠抬頭,對上了溫禮止的臉,她正拿著卸妝濕巾在擦,半邊臉精致的妝容還在,另外半邊卻是慘白的她本來的皮膚的樣子。
溫禮止總覺得這個瞬間,他像是在看溫明珠如何卸掉自己的鎧甲。
“什麼事。”
溫明珠輕輕皺了皺眉,停止了手上擦臉的動作,“時間不早了。”
溫禮止喉間一哽,隨後從兜裡掏出一張名片。
溫明珠用視線掃了掃,睫毛發了兩下顫。
“這是韓深的名片,上麵有聯係方式,和公司地址。”
溫禮止說這話的時候特彆迅速,仿佛是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你要是想去找他,就按著這上麵的。”
溫明珠從他手裡接過去,“多謝。”
看著她收下,溫禮止在心裡鬆了口氣。她至少還願意接納他的幫助,他是不是能這麼理解?還想問一下今天去哪玩了,溫明珠便開口低聲打斷了他想說話的衝動,“挺晚了我想睡覺了,晚安。”
溫禮止原本稍微好起來的臉色徹底僵住,緊跟著就看見溫明珠將房門一關。
這明明是他們一起生活了那麼久的屋子,可是此時此刻溫禮止卻覺得他們割裂了。
溫明珠戶口還在溫家,名義上還是他溫禮止的妹妹,他不覺得自己對自己妹妹的人生進行一係列規劃算特彆過分,他隻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而已……踱著步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溫禮止躺在床上發呆。
溫明珠回來了,就在他的隔壁,他們在一個屋簷下一起呼吸。
這五年他不敢想這個畫麵,如今實現了……溫禮止閉上眼睛,竟覺得鼻子一酸。
他才察覺自己的內心深處,原來……那麼期盼,那麼期盼著她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