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靜宜身形一晃,唇邊的笑意幾乎維持不住。
她眼睜睜看著那少女揪下一顆葡萄吃完後,方浩然立刻就把左手邊的盤子遞上去,那盤子裡已經有一層吃過的葡萄皮了。
方浩然接完葡萄皮直起身子才看見謝靜宜,趕忙放下盤子過去扶她。
“夫人!你怎麼來了?”說完扭頭衝下人喊,“快!再去搬個椅子來。”
“我想著府裡來客人,怎麼也該來看一眼。”
謝靜宜被扶著穩穩坐進椅子裡才看清那半躺著的女子還是個孩子呢!
十一二歲的樣子,小臉一團孩子氣。
這……方浩然也太不是東西了吧?這麼小的小孩子……。
這麼想著,她看向方浩然的目光就帶了些嫌棄。
方浩然壓根沒注意到,他現在心裡正忐忑呢,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夫人懷有身孕,何必操這個心,客人自有我照顧著呢。”
說完他又偷偷去看沈黎書,眼中帶著祈求。
沈黎書看得好笑,不過還是開口承諾,“我對孕婦沒興趣,不惹我的孕婦更沒興趣。”
謝靜宜啥意思?
方浩然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隻要她不對夫人怎麼樣,自己受點委屈就受點委屈吧。
“謝姑娘大度。”
謝靜宜總算後知後覺的察覺出不對了,看看方浩然,又看看少女,想起方才兩人的站位。
那分明是下人的位置!
“你們……”
“這位姑娘是……?”
方浩然趕緊開口解釋,“她她是奴安王的小女兒明珠公主,這次來咱們這兒玩幾天。”
謝靜宜還是覺得不對,“可是……”
奴安的明珠公主怎麼可能來這兒,也不可能讓方浩然這麼恭敬啊?
說到底,他與奴安王是平起平坐的地位,聽說兩家都快打起來了。
方浩然頓時滿頭大汗,緊緊拉著謝靜宜,“夫人,要不我送你回去吧,這兒也沒什麼可看的。”
“彆啊,來都來了,聊聊天唄。”沈黎書看向謝靜宜的目光很驚奇,沒想到世界如此之小,當年隻有一麵之緣的人還能再次見到。
“十年前,夫人是不是曾流落到過石頭寨?後來又被放了。”
“你怎麼知道!”謝靜宜驚得站起身,目光探究的看著沈黎書,這件事就連她的丈夫方浩然都不知道,這個少女……
到底是什麼人!
沈黎書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我就是知道啊!夫人來都來了,不如……共推牌九?”
“正好三缺一!”
謝靜宜無語了。
方浩然也是真的無語。
“姑娘,我夫人她膽子小,您彆嚇她。”
沈黎書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她膽子小?
可不見得。
謝靜宜帶著滿心的疑問,讓人把牌拿上來。
這是海城人都愛玩兒的一種娛樂活動,沈黎書也是才學會不久,正在興頭上,恨不得天天都坐牌桌上。
方浩然看她玩的那個狠勁兒心裡直突突,教一個小丫頭玩牌九,他也是腦子抽了!
這天,沈黎書日常上街閒逛,這邊各類海貨多,她囤了不少,通通都是方浩然付款。
集市很簡陋,也很蕭條,路過的百姓無一不是黝黑乾瘦,眼裡滿是麻木,對於生活,對於這個世界的麻木。
“方統領,看看你治下的百姓們,你覺得他們活的好嗎?”
方浩然目光堅定,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再說有些事總要有個取舍。”
“噗嗤!”沈黎書嘲諷的笑出聲。
“不過都是些利益熏心的人給自己找的借口罷了,既想要天下又不管天下的死活。
你說,這天下到底是什麼?”
兩人溜達到海邊,沈黎書隨便找了處沙灘躺著看遠處趕海的百姓們,就聽見方浩然大義凜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