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仁和陳縣令盒子帶了禮物,陳縣令送了蘇域一幅前朝名畫,李懷仁也為蘇家的宅子題了名並做了牌匾帶過來,這兩樣東西賀蘇家喬遷之喜正好合適。
眾人圍坐在桌前,品嘗著鄧齊越精心準備的茶水。大家對這些茶葉讚不絕口,特彆是對其中的顧渚紫筍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李懷仁忍不住高聲讚歎“真是好茶啊!難怪有人會說‘千金買斷顧渚春’,今日一嘗,果然名不虛傳。”
顧渚紫筍的香氣淡雅宜人,口感清爽凜冽,鮮爽之感尤為突出,幾乎感受不到絲毫苦澀,茶湯順口絲滑,而生津回甘則較為普通,但其潤喉韻味極佳。相較於龍井茶,它的香氣更為清新高雅,水路更為細膩,回甘更為悠長。此外,它的香氣更為濃鬱多樣,尤以清幽的蘭花香最為顯著。
這種茶葉還很難得,因為茶園的茶樹自然生長,樹枝也較稀疏。一年隻采一次春茶,不施肥,不除蟲,隻修剪枝條(將二米以上的老茶樹截枝,來年萌生出粗壯的新枝長出嫩芽)。
而且它因生長在爛石較多的溪澗兩側石隙裡,這裡潮濕、避光,且是腐殖質集中的地方。這樣又增加了采摘的麻煩程度以及數量更加稀少等問題,於是它變得非常珍貴。
一壺茶過後,李懷仁砸吧砸嘴,意猶未儘地說道“子越啊,看在顧渚紫筍的份上,我也就不跟你計較那麼多啦。畢竟咱這關係擺在這兒呢,對吧?不過啊,你這小子可真夠可以的啊!回來這麼久都不來拜見我一下,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師啦?”
聽到這話,鄧齊越不僅沒有絲毫歉意,反而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調侃道“哈哈,先生您就彆裝啦!我看您啊,根本就是擔心以後喝不到這上等的好茶,所以才不跟我計較的吧?”
蘇域見狀,心中暗叫不好。這鄧齊越怎麼如此不識趣,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他連忙站出來打圓場“哎呀呀,子越得到了這般好茶,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要拿來與先生分享。隻是這茶實在難得,子越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到手的。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就彆和他一般見識啦!”說罷,他還不忘偷偷扯了扯鄧齊越的衣袖,眼神中透著一絲警告,示意他彆再亂說話,免得惹惱了李懷仁。
鄧齊越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趕忙改口道“嘿嘿,先生您莫怪,學生我一時嘴快,說錯話了。您放心,以後但凡我得到這種好茶,必定會先給先生送來一份,以表敬意。”
李懷仁心裡清楚,鄧齊越未必會心甘情願地把好茶送給他,但他著實偏愛這款茶飲。至於麵子嘛,此刻也顯得沒那麼重要了。於是,他擺了擺手,笑著說“嗯,這還差不多。算你小子有心,我就暫且原諒你這次的無禮了。”
陳縣令一看李懷仁得了一個承諾,心中頓時有些急切,連忙開口問道“子越兄弟,那我這邊呢”
鄧齊越微微一笑,看著陳縣令緩緩說道“陳大人,您若是想品嘗此等佳茗,不妨前往先生那裡討要一些。不過您也知曉,這款茶葉極為珍貴稀少。若是哪日您不慎將其用來款待上級官員,恐怕您的上司會對此產生彆樣的念頭啊。”
鄧齊越的話語雖未明言,但其中深意不言而喻,顯然是在提醒陳縣令,憑借他現有的官階地位,若擁有如此珍稀之物,理應敬獻給上級乃至送入宮廷之中。
陳縣令聽後不禁陷入沉思,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沉默片刻後,他才喃喃自語道“這”
見陳縣令似乎仍心存猶豫,鄧齊越繼續勸說道“陳大人,您可要考慮清楚啊。這茶葉產量有限,每年僅有那麼一點點。倘若全都進貢給宮裡,那日後我們豈不是再也無福享用了?”
陳縣令心中著實舍不得這樣的好茶,但又擔心其他地方的官員會搶先一步獻上。於是他皺著眉頭問道“子越兄弟所言極是,然而若我們不送,難道顧渚的那些官吏們就不會送嗎?”
鄧齊越撇了撇嘴,反駁道“若是他們真的送了,那我還能有機會買到這種好茶嗎?”
陳縣令聽聞此言,頓時愣住了,嘴巴微張,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他與對方對視許久,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最後隻能輕輕地搖了搖頭。
“陳大人啊,您看……這顧渚紫筍呢,它可不叫許陽紫筍呀。就算要送,怎麼也不該由大人您親自去送吧,對不對?”
秦采春也在旁邊說道“大人,為了自己好好考慮。”
說話之人似乎頗有說服力,陳縣令聽後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嗯,所言甚是。”其實,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的確有那麼點兒想法。畢竟,他已在縣令這個位置上待了整整七年,實在渴望能有機會到彆的地方任職,體驗一下不同的工作環境。
眼見著鄧齊越與陳縣令的交談漸入尾聲,李懷仁適時地高聲喊道“哎呀呀,你們快來看呐!這款茶味道也相當不錯呢,子越快來瞧瞧,知道這是啥茶不?”
“哦,那是壽州黃芽。”鄧齊越應聲道。
李懷仁緩緩說道“這壽州的黃芽啊,要數霍山產出的最為上乘。而在霍山呢,又得數大化坪的金鶴山、金頭山,以及金烏河的金竹坪,還有瑤洲的烏米尖等地,也就是所謂的‘三金一烏’,這些地方出產的黃芽品質堪稱絕佳。”他一邊說著,一邊流露出對茶文化的深厚造詣。
蘇域趕忙起身應道“那咱們這便移步飯廳吧!今日能與諸位在此相聚品茶,實在儘興!隻是我對於茶道了解甚少,還得向先生多多討教啊!”說罷,他麵帶微笑地看向那位被稱為先生的人,表示出由衷的敬意和欽佩之情。
儘管蘇域本人十分喜愛飲茶,但他自知自己並非精於此道之人。不過,隻要是口感宜人的佳茗,他都會心生歡喜。像長李懷仁和陳縣令這樣真正懂茶之人,他們往往會對特定的茶葉品種情有獨鐘。比如長李懷仁就對顧渚紫筍愛不釋手,而陳縣令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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