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年前
“母親,以後若是有空,你還陪我來河邊釣魚好不好?”肖文提著魚簍,看著裡頭兩條活蹦亂跳的魚,想著以母親的手藝,今晚的魚湯一定鮮美。
芳飛燕看了眼兒子,個子這兩年沒怎麼長,但也到了自己的額頭。
“好,多喝點魚湯能長得再高些,以後也不會被人欺負了。”
肖文點點頭,開心的將魚簍甩到肩上背著,卻不小心碰到後背的淤青。
“嘶……”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芳飛燕伸手接過魚簍背上,滿眼心疼又心酸。
“還疼呢……”
“沒事。”肖文搖搖頭,那是王媽媽來打的,一棍子打上去沒破皮,但是淤青了,到現在還沒好。
這王媽媽是他父親肖成的夫人,肖李氏的貼身媽媽。時不時就來找找不愉快,再將芳飛燕和肖文的窘迫樣子說與肖李氏聽,哄她開心。
“咳……咳咳……”
“母親……”
芳飛燕順著肖文指著的方向看過去,林子深處好似有動靜。
肖文連忙跑過去看,芳飛燕都沒來得及去拉,隻得跟著過去。
一個半大的孩子滿臉血跡的癱在林子裡,身上蓋著草席。看起來是以為死了,被人扔到了這裡。
芳飛燕起了善心,肖文也放不下,二人連拖帶拉將那孩子帶回了自己院子。
他們母子二人自身難保,所以隻能將那受傷的孩子藏在柴房裡,日夜照料,竟然被救活了。
“你被誰打的?”
肖文今日來給孩子送藥,見他醒來靠坐在柴火邊,將藥遞過去,便好奇的問。
“肖家……”
“肖家?”肖文一愣,又問,“肖家幾房啊?”
“三房的少爺,肖宗山……”
“你得罪他們了?”
“沒……”
“那為何……”
“……”範誌行沉默,他抬眼看了肖文,“能讓我藏在這裡嗎?出去我就死了。”
他本是肖宗山買回來的書童,可卻從站在桌案旁的人,成為了睡在床邊的人。東窗事發,肖宗山的夫人肖吳氏無處撒氣,便將他打死扔到了林子裡。好在他沒死……可這事,他說不出口。
“……行,那肖家來人的時候你就躲起來。”
“肖家來人?”
“我是肖家二爺的兒子,我叫肖文!”
“那個外室子?”
三年後
“母親,我們真的要走嗎?父親真的不管我們了嗎?”肖文已經是個半大的小子了,十六歲的年紀已經懂得了很多事情。可他還是放不下自己的父親,那個住在偌大的宅子裡,許諾要將自己接回去的肖家二爺肖成。
芳飛燕看著兒子還帶有期望的眼睛,用帕子將他額上的血跡擦去,寸長的口子已經不再流血了,好在傷口不深。她翻箱倒櫃的拿出藥盒來,裡頭的一罐藥膏已經見底……
“文兒,我們若還不走,夫人不會放過我們的。如今你父親許久才來看你一次,他也並不在意你了。”芳飛燕將涼涼的藥膏擦在肖文的傷口上,她也知道這些話傷孩子心,可事實就是如此。她已經年老色衰,不再有當初驚世容顏。何況這肖李氏仗著老夫人給她撐腰,全然不顧肖成的意思。時不時就派人過來欺辱他們母子。輕則打罵兩句,搶走老爺送來的銀子,重則隨意尋個由頭,就將肖文扔到院子裡看著跪個一天一夜。
肖文微微皺了皺眉,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