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芳一直很緊張，她既盼著快點輪到她，又害怕馬上輪到她。
既然不可避免，那就坦然接受，實在害怕，那就咬牙，閉眼去接受。
同時，她也害怕，萬一手術失敗，命喪異地他鄉，咋辦？
她緊緊拽住浩子的手，掌心開始出汗。她很想浩子開口說，“咱們不做這手術了，一起迎接新生命的到來吧？”
而此刻浩子始終目不轉睛地望著手術室門口，安安靜靜等待護士呼喚葉芳的名字。
葉芳心想，這是要孩子的命，作為孩子的爸爸，他是如何做到那麼淡定的呢？
這時候，手術室門開了，“江小雅的家屬在嗎？她的手術做完了，你過來扶一下她！”
這時候，坐在門口的一個矮個子男人快步走上去，扶住了女孩往葉芳這邊的椅子走過來，坐在了葉芳旁邊。
那女孩原本白皙的麵龐變得愈發蒼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她用手指緊緊地抓住椅子的邊緣，緩緩地靠在了椅子上，整個身體都顯得虛弱無力。
那椅子在她的倚靠下發出輕微的“嘎吱”聲，仿佛也在為她的痛苦而歎息。
她男友個子不僅矮小，身體也單薄，滿臉稚嫩，一點不像成年人。看著女友這個樣子，他手足無措，隻能乾著急。
葉芳往另外一個方向挪了挪，給他們騰出更寬的位置。浩子隻坐了一點位置，見葉芳還往這邊挪，隻好站了起來。
女孩靠了一會兒後，臉色沒有之前那麼慘白，表情也不痛苦了。
她坐在葉芳身旁，那距離近得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與心跳。
葉芳深吸一口氣，鼓起了心中一直徘徊著的勇氣，輕聲問道“手術的時候痛不痛？”
女孩微微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緩緩開口道“剛開始的時候，醫生給我打了麻藥，那一刻確實是不痛的。她把手伸到我下麵，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沒過多久，那麻藥便很快地散去了，接著，那種疼痛就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在把我的皮一寸寸地扯下來，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要將靈魂也一並撕裂的疼痛啊！
每一秒鐘都像是在經曆一場漫長的折磨，讓我幾乎快要崩潰，那種痛苦的滋味，還在我身上延續呢！”
女孩說起那過程，葉芳心驚膽戰，“那你現在還很難受嗎？”葉芳好奇問道。
“當然痛，下麵還流著血呢！”女孩頓了頓，“不過，給我做手術那個醫生說，回家躺幾天就好了，三個月內不能再跟男人同房！”
葉芳聽著，心驚膽寒，“聽你這麼一說，我好害怕！”
“怕也沒有辦法，我男朋友養不起這孩子，難道讓孩子生下來跟我們受苦啊！”女孩說這話的時候，她男朋友一直保持沉默。
“下一個，葉芳！”聽到護士的叫喊聲，葉芳心裡猛得驚了一下。該來的，擋不住啊！
葉芳朝門口走去，浩子跟在後麵。走到門口，待葉芳進去，護士直接把門“砰”地一聲關上，“家屬在外麵等候就行了！”
走進去以後，裡麵有好幾個女孩正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醫生拿著器具在她們的陰道裡搗鼓。
看著血淋淋的器具，葉芳天旋地轉，直接暈倒在一邊。一個護士眼疾手快把她扶到一張椅子上，“手術還沒開始，你就暈了！”
護士用力拍打葉芳，這時候，葉芳已經失去知覺。一個護士搖頭道，“就你這個樣子，還怎麼給你做手術啊！”
這時候，旁邊一個女孩可能麻藥散了，開始感覺到疼痛。哭喊起來，“好痛，好痛！”說著便開始亂動。
“彆再胡亂動彈啦，現在手術正進行到關鍵部分呢，你亂動，我沒幫你刮乾淨，可不能怪我不負責任哦！”
女孩被醫生這一通嚴厲的吼聲嚇得瞬間安靜下來，原本就蒼白的臉龐此刻更是布滿了汗珠，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她的額頭不斷滾落。
她眼中閃爍著淚花，帶著哀求地問道“還要多久啊，我真的已經疼得快要承受不住了，我，我，生不如死！”
而就在這時，一個看起來稍微年長一些的醫生滿臉不悅地開始數落起女孩來“哼，怕痛，怕痛你們還隨意跟男人亂睡覺！瞧瞧你們這些打工妹，一個個都不知道自重些，淨給自己找麻煩，也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
說著，她還重重地歎了口氣，對這些女孩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一個護士拿來器皿，準備給葉芳備皮，見她還沒醒來，用手拍打了她幾下，可她還是處於昏迷狀態。
”主任，這個人還沒醒，怎麼辦？”護士問手術醫生。
那個年長一點的醫生走到葉芳身邊，掐了掐她的人中，又拍了拍她臉，終於醒來。
“你這個樣子，我們怎麼給你手術啊，要不要回去再跟你家屬商量一下？”年長的醫生建議道。
“我……”葉芳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樣吧，你先出去，和你家屬商量一下，如果需要手術，你再進來！”護士也過來勸葉芳。
無奈之下，葉芳隻好走出了手術室。
浩子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扇門，心中忐忑不安。就在他焦急等待的時候，隻見那扇門緩緩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正是葉芳。
令浩子目瞪口呆的是，葉芳竟然如此迅速地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而且看上去一臉輕鬆，連一絲痛苦的表情都沒有。
儘管如此，浩子還是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住了葉芳，關切之情溢於言表“怎麼樣啊？手術做完了嗎？到底痛不痛呀？”
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略微有些顫抖，眼神中充滿了焦慮和擔憂。
然而，葉芳卻輕輕地搖了搖頭，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她微微抿著嘴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又猶豫了一下。
最終，她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我……我剛才暈倒在裡麵了。醫生看到這個情況後，他們不敢繼續給我做手術，所以就讓我先出來，再跟你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說完這些話，葉芳的目光落在浩子身上，眼中流露出無助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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