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眼欲穿的等待讓蕭瑩恍然大悟,原來那個人已經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可她最終等來的不是他的柔情和疼愛,而是複仇的火焰。蕭瑩頓時感覺,也許在他的心中,複仇比自己重要得多……
蕭瑩的臉上再次無聲地滑落兩行清淚,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此刻蕭瑩雖然愛戀著陸長風,可她清楚地知道,兩人的身份和立場就是橫跨在他們之間的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她的師父親自覆滅了他所在的宗門,他的妻子更是被她的初戀師兄親手所殺,這天大的仇恨,他根本不可能作罷的!
對於這個無解難題,她一直想著逃避,選擇自我麻痹。所以陸長風在逃亡途中問出她那個問題的時候,她隻能說不知道。方才見到陸長風的時候,她更是刻意沒有提起丹鼎宗和天星劍宗之間的事,就是怕造成現在這個局麵。她想要的其實很簡單,片刻的溫存足以,隻是沒想到,這個夢都還沒開始就要醒了……
陸長風也是手足無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還能說什麼呢?他確實是來複仇的,就是要殺她師兄和師父!
不知道枯坐了多久,蕭瑩還是選擇了直麵事實“你要報仇可以,能不能留下我師父和師兄的性命!其他的,儘你所能,我不攔你!”
“這……隻怕不行!”也是怕傷到蕭瑩,陸長風還是儘量保持語氣的平緩。
蕭瑩道“是因為夏姐姐?”
陸長風點點頭“是!”
蕭瑩哀婉地道“夏姐姐的事,我也很難過,可人死不能複生,就算你殺光所有人,夏姐姐也活不過來。他是我師兄,我真的不忍心看著他死。你知道,那晚的事情,我們都是身不由己。求你了,隻要你留他一條性命就行,其他的你對他怎麼處置,我都不攔你。”
陸長風沉默了,蕭瑩這個請求說過分也過分,說不過分也不過分。確實如她所說,人死不能複生,就算陸長風殺掉弓木原也無濟於事,夏明珠是活不過來了。再說,那晚的情況就像是兩軍在打仗,雙方都是身不由己,而非因為私怨,死傷更是在所難免。若是換成彆的事情,蕭瑩這麼說的話,陸長風沒準會同意,可是……
“瑩瑩,你可知道,明珠對我而言無人可以替代,就跟你一樣。假如有人傷害到你,我也會讓他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再說弓木原殺的不僅僅是明珠,還有她腹中的孩子!”
蕭瑩無比驚愕“什麼,夏姐姐有了孩子!那是……你的?”
“是!她死的時候,孩子才一個多月。”陸長風聲音沙啞,仿佛一瞬間老了幾十歲。
“對不起,我……我……”如此生死大仇,蕭瑩頓時明白再為弓木原乞命已然不現實,也不合適。於是她改口道“那我師父呢?”
陸長風平靜地道“他也得死!”
“為什麼?據我所知,你到天星劍宗的日子並不長,與天星劍宗的人的關係並不算好,所以我猜想你對宗門並無太深厚的感情,這次兩宗相爭,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我師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真的不想讓他……求你對他寬恕一些吧!”蕭瑩說著說著,聲音漸漸變小了,眼睛更是不敢直視陸長風。
“我雖對宗門無感情,可司馬宗主在臨終前將宗門托付給我,對我更有傳承之恩。所以宗門的覆滅和司馬宗主的死,我身為天星劍宗宗主,勢必要找丹鼎宗和弓木一討個公道。”陸長風歎了口氣,沉聲道“瑩瑩,饒恕你師父這種話,我不希望再聽到了!”
“就算我求你也不行嗎?”蕭瑩神色淒然,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唉!”陸長風無奈歎息,緩緩說道“瑩瑩,這不是你求不求情的問題,也不是我寬恕不寬恕的問題,因為你我都沒有這個權利!”
蕭瑩不解“為什麼?”
“他弓木一所犯下的罪孽,死一萬次都不足惜!給,你看看吧!”陸長風說罷將在蒼風城主府拿到的三份口供拿了出來。
蕭瑩一怔“這是什麼?”
陸長風神情木然地道“你看完就知道了。”
“桃卜翔,文羽山,這兩位師兄怎麼了?”
蕭瑩才接過了就看清了兩名丹鼎宗弟子的簽名……
一刻鐘後,她痛苦地扔下那三份供詞,激動地道“不,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
看蕭瑩的樣子,陸長風實在是於心不忍,可為了讓她早日脫離苦海,他不得不把心一橫,說道“瑩瑩,這是不是真的,並不是由我們說了算。事實就是事實,信與不信都改變不了!”
“我……”蕭瑩一時詞窮,隻能接受了這個說法。“這些供詞,你從哪裡拿來的,尤其是桃卜翔和文羽山這兩份。”
“在蒼風!”陸長風把前後兩趟到蒼風城的事情詳細說了。
“至少七年,七八萬個孩子,他們怎麼能做出這種事!”蕭瑩神情冷厲,語氣中更是充滿了憤恨之意。
陸長風搖搖頭,他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下得去手。“瑩瑩,其實你師父……”
蕭瑩道“我知道,你是想說,我師父脫不了乾係是吧?”
陸長風欣慰地點點頭,蕭瑩雖然方才情緒失控,可她已經及時調整過來,並且保持著腦子的清醒。蒼風城孩子失竊案,現在已經證實是丹鼎宗搞的鬼,雖然陸長風暫時沒有直接證據表麵是弓木一下的令,但是弓木一肯定脫不了乾係,幾萬個孩子,他不可能不知情。且就算不是弓木一乾的,如此多的孩子,讓丹鼎宗滿門陪葬也不為過!
蕭瑩緩緩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件事,不管誰摻和到裡麵,都該死!可他畢竟是我師父,從小把我養大的人。我實在是……”
“沒事,不要著急做決定,我話還沒說完呢!”看蕭瑩一時間做不了決定,陸長風倒也不著急逼她。他堅信隻要讓蕭瑩看清楚弓木一的為人,她應該不會在這件事情上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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