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中州震動。
中州二十餘城的百姓一覺醒來,發現城中到處是散落的傳單,上麵詳細記載著丹鼎宗勾結各城官吏偷搶百姓新生嬰兒,在七八年的時間裡造成數萬嬰兒失蹤。且現有證據表麵,丹鼎宗宗主弓木一就是主謀。經過有人推敲,發現這些證據都是真的,因為上麵所說和各城的情況對應得上,且還有蒼風和黑水兩城官吏,以及數位丹鼎宗弟子的供詞。
巨大的醜聞,一日之間,丹鼎宗苦心經營多年的形象全部崩塌,弓木一從聖人變成了惡魔。憤怒的百姓遊走在中州街頭,紛紛要求弓木一出來給個說法,可惜並未得到回應。弓木一一直沒有露麵,不知道在乾什麼。然後丹鼎宗執事長老出來回應,表示此事正在核實中……
因為沒法接近弓木一,百姓們把怒火發泄到丹鼎宗的產業上,黑雲商會分部外麵被砸了稀巴爛,寄售行和拍賣行被迫歇業,醫館也遭受到了攻擊。這個時候,陸長風發現自己的考慮有些多餘,就算他不去鏟掉醫館,百姓們也這樣做了。
不過,百姓畢竟是凡人,他們造成的破壞有限,基本上隻是打雜了了一些外圍的東西,比如門窗,招牌之類的。後來丹鼎宗的人出現,展示了一通仙術,百姓們馬上老實了。幸好丹鼎宗也有顧忌,不敢肆意對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手。至於上黑雲島鬨,那是想都不敢想了……
其他城也是如此,百姓們攻擊了各城的官邸,可惜並未造成什麼威脅,統統被鎮壓回去了。官府給出的理由出奇的一致事件正在核實中,讓百姓們保持冷靜,不要衝動,不要聽信謠言,不要渾身戾氣……
黑雲商會中州分會拍賣場二號廳四十三號包廂,陸長風召集了林元浩、王行和宮慶三人。直到現在他才知道,拍賣場內也有自己人,看來熊天闊他們準備的不錯。
林元浩悶悶不樂地道“陸宗主,十萬份傳單下去好像沒有什麼效果,這些百姓……”
果然如陸長風和曲忍所料,曝光丹鼎宗偷搶嬰兒這個舉動還不足以動搖丹鼎宗根基,甚至連皮毛都傷不到。
究其原因,這些百姓力量有限,在修仙者麵前不值一提。更關鍵的是,中州地區十幾億百姓,可丟孩子的隻有幾萬戶人家,而人都是自私的,沒有丟孩子的人家可能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少部分的百姓對丹鼎宗構不成威脅,他們鬨騰了幾天後,這事也就消停了。所以林元浩他們有些氣餒,辛辛苦苦弄出十萬份傳單撒出去,隻是打了個水花,連浪都沒有掀起來。
“不要急,這隻是個開始!”陸長風拍拍林元浩的肩膀,安慰道“我們這麼做隻是為了把真相還給百姓,經過此事,丹鼎宗偷搶嬰兒這事,永絕可能做不到,但起碼能消停一陣子。還有,此舉造成了百姓對丹鼎宗的怨恨。”
“怨恨?”林元浩一愣“這能有什麼用,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能乾什麼?”
陸長風正色道“不要小看百姓!古語雲,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
“屬下……”林元浩有些懵,他自小就開始練武,隨後一心修仙,哪裡知道凡間那一套。
王行和宮慶也對陸長風的話不太感冒,理由同上。
“唉,你們……”陸長風感覺這三個人能力是有的,隻是這腦子似乎不太好使。他想了下,還是覺得有必要給他們說清楚,讓他們明白用意,否則後麵的計劃不好施行。“林兄,如果我沒記錯,你是新和國人是吧?”
“屬下……是!”
林元浩麵有激動之色,他萬萬沒想到。陸長風居然稱呼他為林兄,而且還記得他的出身。這可讓林元浩倍有麵子,麵前之人是誰,天星劍宗宗主,武神境九重的絕頂高手……
“這就是了!”陸長風沒有注意到林元浩的異樣,接著說道“你們新和國上一朝叫做雅河國,雅河國立國的時候,敵國六十萬大軍來犯,雅河國主親帥四十萬大軍迎戰,雙方懸殊了二十萬兵力,可雅河國卻大獲全勝,你知道為什麼?”
林元浩麵有愧色“屬下……不知!”
陸長風道“因為百姓!”
“百姓?”
“不錯!雅河國立國之初,國主愛民如子,朝廷官吏兩袖清風,深得百姓擁護。戰事開打後,百姓都不用朝廷動員,自發組織起來出人出糧,為雅河軍隊了糧草和一切後勤保障,這使雅河軍隊士氣大增,發揮出不亞於百萬大軍的戰鬥力,自然打贏了。”
“哦,那後來雅河國怎麼沒了?”
“問得好。隨著時間推移,雅河國朝廷換代,後世的朝廷早已忘記先祖的初心,驕奢淫逸,貪腐成風,百姓怨聲載道,隨後新和國主揭竿而起,百姓們紛紛響應,像當初援助雅河軍隊一般援助了新和軍隊,雅河國就沒了。這就是百姓的力量,人心的力量!”
“屬下明白。可是,這又跟我們的行動有什麼關係呢?”林元浩還是很懵,和丹鼎宗的鬥爭是修仙者的鬥爭,又不是凡間的改朝換代。
陸長風笑道“你們呀,老認為百姓力量薄弱,對丹鼎宗構不成威脅,幫不到我們是不是?他們的怨氣不值錢是不是?”
林元浩麵色一窘“屬下……是!”
陸長風搖搖頭“這是不對的,你想想,丹鼎宗的產業,尤其是黑雲商會的東西,丹藥什麼的,他們主要賣給誰?”
林元浩毫不猶豫地道“賣給我們這樣的修道之人!”
陸長風正色道“不,這隻是小部分。丹鼎宗和黑雲商會的東西主要是賣給那些有錢的百姓,他們才是最大的客源。所以我們隻要激起百姓對丹鼎宗的怨恨,不僅會對丹鼎宗的收入造成影響,還利於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比方說你下手的不小心被百姓看見,你猜他們還會不會向以往一樣去向丹鼎宗舉報你?”
林元浩畢恭畢敬地道“陸宗主英明,屬下明白了!”
陸長風鬆了口氣,總算沒有白費一番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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