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的火焰跳動起舞,照得客廳一片通明。白問天並沒有直接回答陸長風,而是又問了一個問題“老朽聽湘芸說,陸宗主有辦法治愈她的病。”
“治愈談不上,隻有五六成把握!”陸長風說著看了下白湘芸,發現後者表情有些局促。
“既然如此,老朽有個建議,陸宗主不妨考慮下。”
“老爺子請說!”
“湘芸這孩子自小命苦,她母親產下她沒多久就離世了,我二弟去年也走了,她那個混賬弟弟又是個紈絝,一天天欺男霸女,正事不乾。她更是常年飽受怪病折磨,生不如死,年過三旬也沒能找個人家嫁出去,真是苦了她了……”
“大伯,你胡說什麼,我才不想嫁人呢!”白湘芸嬌嗔起來,白問天這是說她年紀大嫁不出去呢!
白問天沉聲道“湘芸,彆打岔,這事關你終生幸福!”
“什麼終生幸福……”白湘芸小聲地嘀咕了句,還是老老實實地道“是!”
白問天繼續道“老朽鬥膽,請陸宗主將湘芸帶走,遠離這是非之地。中州的事情,不要再管了!”
陸長風一愣“帶走!去哪?”他注意到白湘芸已經滿臉羞紅,眼神更是躲著自己。
白問天道“隨便去哪都行,就是不要留在中州!”
“哦?”陸長風看著白問天,正色道“老爺子需要給晚輩一個理由!”
“中州這裡的事情很複雜,憑你一人之力是解決不了的。”白問天意味深長地看了路長風一眼,徐徐說道“如果老朽猜的沒錯,潛入黑雲島之正是陸宗主,瑩瑩那丫頭也是陸宗主你帶走的吧?其他人不可能有這等本事!”
“正是!”陸長風也不知道白問天說的本事是什麼,是闖進黑雲島殺人還是拐帶聖女……
“如此甚好,湘芸自小缺少朋友,性格孤僻,就跟瑩瑩聊得來。正好瑩瑩也鐘情於陸宗主,她倒是多了個伴。陸宗主帶著她們二人遠走高飛,尋個安逸之地度過餘生,豈不美哉!”白問天看著陸長風,眼神中充滿期待。
“這……”陸長風看向白湘芸,詢問道“那白姑娘怎麼說?”
柔和的燈光下,白湘芸輕輕垂下眼簾,雙頰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緋紅,如同晨曦中初綻的桃花,嬌豔欲滴,雙手更是不自覺地交纏在一起,指尖輕輕摩挲,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與期待。她嬌羞地看了陸長風一眼,用輕柔的嗓音道“全……全憑大伯做主!”
陸長風看著眼前這美得像畫一般的女子,一時間有些淪陷的感覺。可良久之後,他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歎氣道“白老爺子的好意,晚輩心領了,恕晚輩難以從命!”
聽聞此言,白湘芸芳心一緊,美目中有淚水流落。
白問天奇道“這是為何?陸宗主莫非是嫌棄湘芸,亦或者對瑩瑩丫頭情有獨鐘?”
“不,白姑娘秀外慧中,心地善良,如仙女下凡,能有這樣的女子相伴,是每個男兒的夢想,晚輩亦不例外!”陸長風不忍地看了看一旁傷心的白湘芸,堅定地道“可晚輩不能因為沉淪美色,而忘了自己的使命所在!”
“使命?難不成陸宗主真想要光複天星劍宗?”白問天有些不解。
陸長風目光一凜,大義凜然地道“當然不是,晚輩所求,隻為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聽聞此言,本在流淚的白湘芸俏臉上有了一絲異色,看陸長風的眼神也不再是責怪,而是理解,甚至是情意!陸長風也發現了這一點,這時候他才發現曲忍真的是個天才,多敞亮的理由!
白問天歎道“陸宗主還是在強求了。老朽還是那句話,弓木一,並沒有你們想象那般好對付!聽老朽一句勸……”
“不,老爺子!”陸長風打斷白問天,斬釘截鐵地道“晚輩這不是強求,是為了自己的良心!既然學了一身本事,就不能放任惡人為禍世間,否則要這一身本事有何用?直接當個廢物不就好了!”
“話雖如此,為了一群與你不相乾的人,真有必要這麼做嗎?他們隻是一群凡人,愚昧自私,愛貪小便宜,你為他們和弓木一作對,隨時有可能會死……”白問天審視著陸長風,一字一頓地道“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這……”
這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在雲隱山的時候,山下那些百姓,一個個質樸自然,老實巴交,跟他們打交道很舒心。後來到了海濱城,那裡大得多,雖有王振那樣的惡人,但大部分人都還是挺正常的,他們知道禮義廉恥,孝悌忠信,小孩迷路了會幫忙找,老人摔倒了要去扶等等。
可到了中州……
按理說這中州是全大陸人群最集中,也是最富有的地方,可陸長風發現這裡的人就沒幾個正常的。就那些百姓,陸長風都發了那麼多傳單了,苦口婆心地告訴他們丹鼎宗偷搶小孩,賣假丹藥,拐賣人口這些事實,希望他們能清醒過來。
可結果呢?這幫人真的是腦子有問題!人家丹鼎宗把事情拖延一下,再隨便給上三瓜倆棗,這些人就把那些血淋淋的事實拋之腦後……
真就是天生的奴才命!這樣的人群,真的值得陸長風為他們拚命嗎?他們丟他們的孩子,又不是陸長風的,買假丹藥的錢也是他們的血汗錢,不是陸長風給的……
是呀,為什麼要管呢?這些人跟陸長風一點關係都沒有,為什麼要替他們心痛呢!他和丹鼎宗的恩怨,一是夏明珠的死,他已經解決了,二是火師傅,這點還在努力中,他已托付曲忍他們幫忙尋找,隻要救回火師傅,他任務就完成了。
至於弓木一死不死,丹鼎宗滅不滅,關他陸長風什麼事?這麼拎著腦袋去伸張正義,隨時有喪命的危險,就算成功了,這些百姓會感激自己嗎?
一瞬間,陸長風眼前閃過很多人的身影,也想起很多事情。師父,如果你在這裡,你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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