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上次他們打架之後,徐萬金還有點忐忑,畢竟全哥兒的吃穿用度,看著不像是平民出身。
所以趁著旬假的時候,他讓他家的管事去查了一下。
因為宋瀾一家平時過於低調,沒有刻意彰顯自己的身份,所以在穀陽城的世家貴族中並沒有名號,管事自然也就沒有聯想到小食集和桃花麵上麵去。
全哥兒拜歐陽先生為師更是隻在讀書人之間傳播,作為商戶管事沒有渠道知曉。
所以管事先入為主地覺得這個宋錦明隻是個普通的學子,便用了些銀子,在縣衙的戶籍處查到了他們一家的來曆。
都是因為鬨旱災,從南邊逃難來的。
徐萬金得知消息後徹底放了心,並把全哥兒列為了他的下一個欺淩對象。
這時,他想到他們之間懸殊的身份差距,徐萬金最後的那點疑慮也消失了。
他囂張的放著狠話,“我今天能砸了你的宿舍,明天就能砸了你的家,今天能打你,明天就能打你爹娘,你最好小心點,彆讓我找到對付你的機會。”
“徐萬金!”
一聲怒喝響起,在場的幾人都嚇了一跳。
徐萬金下意識抬頭向著聲音來源看去,連臉上的得意之色都沒有來得及隱藏。
看見怒氣衝衝走過來的山長,瞬間臉色一變,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山,山長。”
他結結巴巴的吐出兩個字,滿腦子都是“完蛋了”。
甚至連行禮都忘了。
他們欺負人每次都選在角落避人的地方,不能說完全瞞得住所有人,起碼從來沒有被哪位師長抓到過現行。
這會兒一下就碰到個大的,還是在書院裡沸沸揚揚的風口浪尖上。
徐萬金也慌了。
他們家確實有錢有勢,但是還沒到讓山長也忌憚的地步。
這邊徐萬金眼睛骨碌碌亂轉也沒想到辦法,那邊山長已經被氣得臉色都發青了。
他指著徐萬金,也有些語無倫次,“徐萬金,你,你怎麼能,簡直無法無天,無法無天。”
徐萬金慌亂地想要開口解釋,確實在找不到什麼合理的理由,隻能硬著頭皮開口,“沒有,我沒有,我們就是鬨著玩,鬨著玩的,宋錦明!你說,我們是不是在鬨著玩!”
還倒在地上的全哥兒被嚇得一個哆嗦,身子往遠離徐萬金的地方縮了縮,哽咽著不敢說話,甚至連哭聲都刻意壓抑,導致整個人一抽一抽的。
山長一看他被嚇成這個樣子,再想到剛才聽到的徐萬金那囂張至極的威脅,更是火冒三丈,“混賬!當著我的麵還敢出言威脅,你,你們幾個,都給我到山長室去。”
徐萬金狠狠地瞪了全哥兒一眼,企圖給他帶來壓力讓他不敢亂說,奈何全哥兒全程“害怕地”縮成一團,沒看他們一眼。
幾個人隻能蔫頭耷腦地離開。
小泥鰍這才哭著撲到全哥兒身邊,“少爺,你怎麼樣,他們是不是又打你了,那裡受傷了,哎呀,你怎麼吐血了,這可怎麼辦呀嗚嗚嗚。”
山長也是這時才看清全哥兒的狀況,也嚇了一跳,“怎麼傷的這麼嚴重,你,你叫小泥鰍是麼,快去,去找大夫過來。”
山長抱起全哥兒,快步往山長室裡走去。
全哥兒含糊著語氣對山長說,“山長,不用找大夫,是,是我的牙被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