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循聲望去,就見來人是個十來歲的姑娘,年紀不大,但排場卻不小。
那姑娘衣著華麗,身後仆從數名,更有不少打扮富貴的小姐簇擁著她。
隻見她臉色發青,怒目圓瞪,幾步跨過來,抱起地上那隻貓。
那畜生方才還凶狠異常,此時卻乖順地躺在姑娘的懷中,聲音柔柔的叫著。
“來人!把這個賤婢拉去柴房關著,今日祖父壽辰不宜見血,等明日再杖斃!”
木槿姐妹自從到了這翁府,就滿身戒備。
對於翁府的每一個人,她們都滿心仇恨。
隻是出發前,姑娘就叮囑過。
現在她們勢微,若冒頭,必然得不償失還連累裴府。
她們極力克製,收斂心神。
方才要不是那隻畜生傷到姑娘,她們也不會如此。
千防萬防,如今還是惹到了翁家人,木槿臉色沉了下來。
菘藍一個箭步擋在姐姐身前,大聲道“是這畜生先傷人!”
“你敢叫我的果果畜生,你們兩個都彆想活!!把這兩個賤婢抓起來!!”
周圍賞花的小姐們都圍了過來,但也沒人敢上前,隻覺得這兩個婢女倒黴。
翁府的下人立刻就要上前。
程九鳶冷笑一聲上前“翁家人好大的口氣,一點小事就要兩條人命,如此草菅人命,翁縣令平日裡也是如此?”
此話一出,四周嘩然。
這位小姐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質疑翁縣令,這是不要命了?
本有心調解兩句的小姐們也閉上了嘴,如此口無遮攔之人,她們肯定不能沾惹,以免惹火上身。
有人看戲,有人皺眉,也有人麵露擔憂。
今日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果然,程九鳶話音一落,翁家的孫小姐臉色更是黑沉下去。
她厲聲道“你好大的膽子!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說我祖父!來人,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主仆三人都抓了!”
“你敢!”程九鳶眼神一凝,聲音不大,卻隱含一眾讓人無法質疑的力量,那高貴姿態令人心生敬畏。
翁家下人動作一頓,看向翁家孫小姐。
翁倩倩上下打量了程九鳶一番,見她身無長物,穿著簡單,也不像是家世了得的模樣。
但那渾身氣度又讓人捉摸不透。
她看向身邊的小姐,一位著杏色衣裳的小姐突然眼眸一亮。
“我想起來了,她可能是裴家的人,我看到她是跟著裴家老夫人一起來的。”
翁倩冷嗤一聲。
裴家,一個低賤的商戶,算什麼東西。
何況裴家直係隻得三位公子,這八成是裴家的表親,跟著來翁府見見世麵。
摸清楚程九鳶身份,翁倩倩更是囂張“抓起來!”
“敢說我的果果是畜生,還敢拿東西砸它,我要你們跪下跟我的果果磕頭道歉!”
木槿和菘藍擋在程九鳶身前“大膽!你可知我家姑娘是何人!”
翁倩倩冷笑一聲“就算是裴家又如何,本姑娘祖父是姑蘇縣令,外祖父更是南直隸知州。這姑蘇,我說了算!要你們三條賤命又如何?”
“翁小姐,你看這位小姐的手背都被您的愛寵抓傷了,也算扯平了。若小姐還不能消氣,讓這位小姐跟您道個歉就差不多了。傷人性命屬實……”終於有人看不下去,站出來勸解。
程九鳶看過去,為她說話的姑娘也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一雙眼格外清澈明淨,肌膚如象牙般潔白。
她說話緩慢,如琴聲悅耳。給人的感覺,就如空穀幽蘭,渾身都是書香氣。
“言玉,本姑娘的事,何時輪到你插嘴了?彆以為我祖父給你們言家幾分麵子,你就敢來管本姑娘的事!”
“翁姑娘誤會了,今日是翁縣令的壽辰,何必為了這些小事擾了大家的興致,何況裴府和翁府是姻親,翁姑娘的姑姑是裴家的夫人,何必為了一點小事傷了和氣?”言玉聲音依舊不急不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