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上,不少夫人小姐都來跟程九鳶套近乎,程九鳶的態度一直是客氣但疏離。
裴老夫人也不願她一直被人圍著,幫她擋去了不少人,程九鳶才舒了一口氣。
裴老夫人回頭,見她看向一處,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那是你表哥書院山長的女兒言玉。”
程九鳶點了點頭。
方才那些小姐都懼怕翁倩倩,隻有這姑娘仗義執言。
幫了她,得知她的身份後,卻不跟她攀交情。
壽宴滿堂哄鬨,她卻端坐一處,一舉一動,般般入畫。
程九鳶起身朝言玉而去。
言玉正覺得此處屬實鬨騰,隻想快點結束早些回書院。
她一抬頭,就見丞相家的千金站在她跟前。
她立刻起身行禮“程姑娘。”
“言姐姐。”程九鳶福身回了一禮。
“方才多謝言姐姐仗義執言。”
“不必言謝,我也沒幫到你,是程姑娘自己解了困局。”
“言姐姐,我在姑蘇沒幾個認識的人,好生無聊,我得空可以去找你玩兒嗎?”
言玉不是個愛熱鬨的性子,但見小姑娘一雙杏眸亮晶晶的,眸子清澈,讓人一見就不忍拒絕。
言玉微微點頭。
程九鳶歡喜地坐在言玉身旁,翁府下人立刻為她添了新碗筷和菜品。
“言姐姐,你也彆老程姑娘程姑娘的了,多生分啊。”
言玉被丞相千金的熱情驚得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那,鳶妹妹?”
周圍的夫人小姐羨慕地看著跟程九鳶坐在一起的言玉。
這悶葫蘆居然入了丞相千金的眼,早知道她們也幫程九鳶說幾句話了。
一場壽宴下來,程九鳶不但交到了姑蘇的第一個朋友,對翁府也算了解了一些。
翁有才貪財好色,不足為慮。
倒是他的嫡子翁時章,長袖善舞、麵麵俱到。
壽宴後,翁有才親自送裴家一行人出府。
翁如意留下來說是翁府晚上有家宴,裴修借口事務繁忙才脫了身。
馬車上,裴老夫人摟著程九鳶,看著她的手滿眼心疼。
“這翁家人真是可惡,絲毫不把我裴府放在眼中。”
鳶兒是跟著她進翁府的,肯定有人看見了。
但今日要不是搬出程宗揚,這事還不知道是何結果。
程九鳶安慰道“外祖母,鳶兒不疼,就兩道小口子而已,用了藥真的一點都不疼了。”
回到裴府,裴老夫人囑咐她這兩日手上傷口不可碰水,便讓她回院子休息。
程九鳶帶著兩個丫頭回了翠竹園。
菘藍紅著眼眶去為她鋪床,木槿為她倒了一杯茶水。
程九鳶看向也紅著眼眶的木槿道“手痛嗎?”
木槿看向她。
程九鳶拉過她的手,隻見手心幾道指甲印深可見血。
“姑娘。”木槿沒想到姑娘連這都注意到了。
程九鳶道“我明白你的感受,害死你父母的仇人近在眼前,你卻隻能忍。但你相信我,我會為你報仇,這一天不會太久。”
木槿看著她眼中的認真,心底震動。
姑娘年紀雖小,但今日卻如此護著她。
她說會幫她報仇,也是如此認真。
“姑娘……”
“去上藥吧。”
“奴婢沒事,奴婢會點藥理,塗點草藥汁過兩日就沒事了。”
此時,菘藍過來道“姑娘,床鋪好了。”
“奴婢為姑娘更衣。”
“不必了,你們也下去休息吧。”
“是,奴婢二人就在外間。”
看著木槿姐妹二人的背影,程九鳶暗自點頭。
這二人心性不錯,就連活潑一些的菘藍,也能沉得住氣。
她複仇路漫漫,一朝踏錯,滿盤皆輸。
她的人,必須沉得住氣。
程九鳶躺在床上,想著明日繼續去雲霧山。
燕前輩最喜歡那種愛得死去活來、虐得振聾發聵、狗血得一塌糊塗的故事,明日該講哪一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