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湊齊了銀子,又斷了楚澤的財路,太子肉眼可見的神氣了起來。
這下該輪到楚澤一派頭痛了。
戶部尚書對於銀子這一塊兒可是相當上心,到了南隸省就開始深挖。
當地官員安排的接風洗塵宴他一概不去,誰來送禮說和都行不通。
隻是不論他如何查,每每都晚了一步。
剛查到的知情人就被滅口,剛查到的證物都能毀壞。
穆卓隻是正直但不是傻子,接連的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
他與刑部尚書周群大吵一架,可又沒有證據證明這其中是周群在作怪。
好在雖然沒有查出背後的人,但也把偽裝成海盜販私鹽的蔣知州一黨抓獲了,還有宣慰司副使丁樊瞞報金礦也罪證屬實。
繼續留在南隸省也挖不到什麼人了,穆卓與周群便啟程回京複命。
來時二人稱兄道弟、誌同道合。
回程時二人兩看生厭、臭臉相對。
一個嫌對方不懂官場之道太清高,篤定對方之後要吃大虧。
一個恨自己看走了眼,怒罵對方諂媚權貴,是國之蛀蟲。
太子和楚澤這一番較量,各有損傷,得利最大的反而是昭烈帝。
昭烈帝坐在上首,看了楚珩呈上的折子,聽了穆卓的彙報,嘴角微微揚起。
他不是不知道太子和老三結黨營私,但他也放任不管,就讓這二人互相製衡。
他可不認為這次的事是個意外,能同時讓太子和老三吃這麼大一個虧,還讓雙方都以為是對方出手,看看這兩幫人像鬥雞似的敵對,昭烈帝心中甚是滿意。
他看了一眼下方滿臉淡然的楚珩,這小子不動則已,一動就這麼狠,還兩邊各打一棒,他沒看走眼。
“沒想到啊,這些年工部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竟貪了這麼多!近五億兩白銀!相當於東陵十年稅收!好大的膽子!”
昭烈帝動怒,朝臣呼啦啦跪了滿地。
他森寒的目光透過冕旒落在了太子身上,這眼神中沒有絲毫父子親情,反而是像看仇人,欲除之而後快的那種仇人。
“周群。”
“臣在。”
“將工部尚書梁儀及其家眷處以極刑,夷三族!其餘涉事官員抄家削首。”
“是!”
太子伏在地上,緊握雙拳,後背早已汗濕。
聽見昭烈帝宣判,他才舒了口氣。
他惡狠狠側頭,看向楚澤。
他現在真是窮得叮當響了。
“東陵的官員真叫人大開眼界,年年跟朝廷要銀子去剿匪。結果呢,這匪就是他自己!”
知道輪到自己這一派了,楚澤大氣都不敢出。
“一個小小地方官,竟抄出了一億白銀,比朕的私庫都多!”
“這南隸省是個賊窩不成?七年前才抄了一個縣令,這次又來兩個,從上到下都爛透了!”
“欒安,南隸省交給你,該斬的斬,該抄的抄,務必肅清這個賊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