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有人去拿藥,有人去端熱水,有人幫春杏換衣裳。
看著為她忙活的眾人,春杏雖然身上痛得很,但心裡卻暖洋洋的。
她以為自己活不過今日了。
“春杏,你為何抖得更厲害了?”木槿看了一眼房內的炭盆,發現了異樣。
程九鳶進了房間“我看看。”
她伸手為春杏把了脈,皺眉問“她給你吃了東西?”
“吃、吃了一粒……一粒藥丸。”春杏的牙齒打顫,看上去冷得很。
程九鳶抿唇,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喂給春杏。
春杏吞下藥丸,沒過多久,就感覺四肢和身子有暖流流過,逐漸不再顫抖。
“姑娘,春杏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你是因我受罪,這聲謝,你不用說。”
“這是奴婢自己的選擇,奴婢今生能遇到姑娘這樣的好主子,是奴婢的福氣。”
春杏看著一旁的披風“這披風被奴婢的血給汙了,等奴婢洗淨……”
“不用多想,你先把傷養好,這披風就當是我賞你的。”
“這麼貴重的……”
程九鳶知道自己在這裡她也沒法休息,抬手打斷她的話,站起身道“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看著程九鳶的背影,春杏拽過披風摟進懷中。
“春杏,好險啊,我才說要出府去找姑娘,姑娘就回來了。要不是姑娘回來得及時,你今日恐怕要受大罪了。”
“今日多謝你了。”
“謝什麼,救你的是姑娘。咱們姑娘真好,不但親自來下人房看你,還親手喂你吃藥。你看今日秋水苑那個嬤嬤,倒在地上哀嚎半晌,周姨娘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嗯。”姑娘自然是最好的主子。
程九鳶回房淨了手,木槿遞上帕子。
“姑娘,周氏給春杏下的何毒?”
“火寒毒,中毒之人會像身處寒冬,在越暖和的地方,寒毒發作更凶猛。”
“難怪,回了房間燃了炭火,春杏反而抖得更厲害了。這個周姨娘,當真可惡。”
程九鳶走到桌案前,提筆練字。
聞言勾唇道“我的人也不是這般好動的。”
……
程雲歌聞訊匆匆趕到秋水苑,隻見周氏不斷哀嚎,拿著手使勁兒捶打腦袋。
“姨娘?姨娘?”她喊了兩聲,周氏隻顧著捶打哀嚎,任何人喊根本沒反應。
程雲歌看向府醫“薛伯,姨娘到底怎麼了?”
薛鵬最近也是焦頭爛額。
也不知最近是怎麼了,這大姑娘怪病不斷,接著便是大公子燒傷,再接著便是周姨娘一夕之間開始不斷衰老。
這些都是他無能為力的病症。
就像此時,幾個丫頭按住周氏,他把了半天脈,也沒什麼結果。
“這……老夫才疏學淺……”
“你怎麼回事?來來回回就這一句?你當相府的銀子這般好拿?”程雲歌一聽這話,就冷聲打斷。
“哎喲!痛死我了!”周氏忍不了,直拿頭去撞桌子,桌子被她撞得‘哐哐’作響。
“快去拿繩子把她綁起來!”程雲歌黑著臉吩咐。
下人們手忙腳亂地拿著繩子綁人。
“派人去把我爹找回來!”
周氏被綁住,就張著嘴哇哇大喊,喊得人腦門跟著疼。
程雲歌乾脆讓人拿布堵上了她的嘴。
她精疲力儘地看著床上被綁成蛹的周氏,再想到包成木乃伊、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程長川,隻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她在心底狂喊係統,結果還是沒有回應。
屋子裡靜了下來,她也開始思考。
這輩子跟上輩子太不一樣了,就是從程九鳶離開相府開始不一樣的,那麼問題就出在程九鳶身上。
程九鳶從姑蘇回來,才短短幾個月,她的名聲就大不如前,反而程九鳶踩著她聲名遠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