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麵露痛苦。
“你是不是還把期望放在程雲歌身上,以為等她出人頭地後,就會來接你回府?”
周氏冷冷地看向程九鳶,“沒錯!我的雲歌如此優秀,她肯定會救我出去!”
她當初沒有與林曼青魚死網破,而是乖乖的來了莊子上,她就是把希望都放在了程雲歌身上。
程九鳶笑著搖了搖頭。
“你笑什麼!”周氏狠狠地盯著她。
“你隻知曉程長川死了,那你知不知道他是被誰殺的?”
“你不會真以為薛鵬就是真凶吧?”
“薛鵬是什麼人,你比我了解,他能為了一個徒弟,就放棄相府豐厚的月例,對相府公子下手?”
“你什麼意思?你到底知道什麼?!”周氏情緒突然激動,“你告訴我是誰?是誰殺了我兒子!”
程九鳶嘴角露出一個殘忍的笑,聲音很輕柔“正是你寄予厚望的女兒啊。”
周氏目眥欲裂,滿臉崩潰“不!不可能!你騙我!不可能!”
不顧周氏的叫喊,程九鳶繼續不緊不慢道“長天樓背後的東家是程雲歌,程長川是為她背鍋的。我那可憐的大哥,被自己親妹妹毀了一生,他其實可以有個很完美的人生。”
“他是相府獨子,才名遠揚,以後定會入朝為官,嬌妻美眷、榮華富貴都該是他的。而你,本也可憑借生下了相府唯一的男丁,母憑子貴,你會被扶正,說不定還能有個誥命。可惜啊……”
這些都是程長川和周氏前世的風光。
“不!不是!”周氏涕淚橫流,聲音淒厲得如同惡鬼。
她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但程九鳶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
“那時候程雲歌才十歲,就毀了嫡親哥哥的一生,她心裡有親情嗎?”
“你居然還指望她出人頭地後,來救你?我想,若真有那麼一日,她想除掉的第一個人就是你!”
“你在她眼中,是一個失敗至極的母親,你不能給她嫡女的身份,你上不得台麵,不但幫不了她,還隻會吸她的血。這樣一個生母,程雲歌這樣冷心冷肺的怪物,她會救你?”
“啊——啊——”周氏被點了穴道不能動,隻能張著嘴崩潰大喊。
程九鳶笑著欣賞她的崩潰。
手一揚,解了她的穴道。
周氏崩潰地跌在地上,雙手瘋狂的拍打著腦袋。
“不會的!不會的……”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周氏也明白,她都淪落到這般田地了,程九鳶不會騙她。
往事一幕幕浮現心頭。
她才猛然發現,她的女兒不知從什麼時候早就變了。
以前的女兒雖然狠辣自私,但也是很心疼自己這個娘,也很喜歡跟著長川這個哥哥。
但不知從何時起,她變了。
變成了人人眼中那個知書達理、溫柔善良的程大姑娘。
她自己的女兒她清楚,很多時候程雲歌的行為都說不通。
但她把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兒子身上,她隻顧著高興女兒能為她爭光。
現在細細想來,心底頓時湧起一陣寒意。
女兒對她和長川,就跟其他人沒分彆。
表麵和善,實則冷漠。
沒想到,長川居然是被她害的!
她居然是長天樓背後的東家。
長天樓啊,她以前的女兒是怎麼也不可能乾出這樣的事的!
她之所以能熬到現在,是心裡一直相信,她的女兒會來接她出去。
現在,心裡的希望破滅,一直支撐著她的信念崩塌。
程九鳶心中痛快了,轉身往外走。
“她不是我女兒,她不是,她是怪物!他是怪物,她是吃人的怪物……”
程九鳶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害死她娘的罪魁禍首。
那改良後的‘曇花美人’,已經讓她成了個名副其實的老嫗,佝僂的身軀、花白的頭發,樹皮般的皮膚,嘶啞的聲音。
周氏說得沒錯,現在的程雲歌已經不算她的女兒了,那確實是個怪物。
門外眾人聽見屋裡周氏那撕心裂肺的哭聲,有些擔憂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