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望去,就見宮人領著一位女子前來。
女子雖然看上去像三十多歲,但長發未挽,是雲英未嫁的裝束。
隻見她一襲月白襖裙,配著同色披風,一對眉眼生得格外清幽,眼裡沒有任何溫度。整個人就像是一支點燃的烏木沉香,讓人一見就能靜下心來。
她信步走來,目光冷淡地落在上官靜身上。
程九鳶一聽聲音,就驚喜回頭,滿臉不敢置信。
同樣不敢置信的還有上官靜,在看清江妙端的麵容時,她臉色陡然變白。
江妙端回頭,看向程九鳶,眼底終於浮上絲絲暖色。
“怎麼?見到為師,高興傻了?”
程九鳶疾步上前,歡快喊道“師父,您何時到的京城?怎麼我都沒收到消息?早知曉您要來,徒兒去……”
不等程九鳶說完,江妙端瞥了她一眼“為師一來,就見你被人欺負了也不敢還口,真是出息了。”
眾人好奇的打量著中間的師徒,一時不敢冒然出聲。
這程二姑娘的師父看著身無長物,但她們可都看見方才為她領路的可是全公公的義子小林公公。
全公公是聖上的心腹,小林公公是全公公一手栽培的,也很得聖上器重,尋常人可使喚不得。
程雲歌打量著被程九鳶稱為‘師父’的人,在記憶中搜尋了一番,也沒印象。
但這人明顯來頭不小,不然不敢在她師父跟前如此囂張,她師父還不敢作聲。
她謹慎的沒有出聲。
但總有‘聰明人’想要拍上官靜的馬屁,京城從來沒聽說過這號人,定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物。
“你是何人?怎敢對上官女官如此無理?你可知上官女官是我朝第一位女官,更是賢妃娘娘的嫡親妹妹!”
“正是,一看你的裝束,便是白身,怕是沾了你徒弟的光才進得宮門來吧,這裡是皇宮,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此話一出,有不少人落在說這話的人身上。
這人怕不是傻的吧,能讓小林公公親自領路的,像是白身嗎?還用沾徒弟的光?
不過這人身份實在是猜不透。
程九鳶也滿是好奇,師父怎麼回京了?還進了宮?
但有人對她師父如此不敬,她就忍不了了。
她扶著江妙端到一旁坐下,親手倒了一杯茶遞給師父,才緩緩起身。
“怎麼?上官女官仗著是裙帶關係,仗著是第一位女官就可以隨口汙蔑人?”
她目光清冷地直視上官靜“小女一進來,你就當著這麼多夫人小姐的麵,說小女品行不端,欺辱庶姐,就隻有馬車這一條嗎?”
“眾所周知,小女的父親向來廉潔,也節儉慣了。家中除了父親上下朝坐的馬車外,其餘都是普通馬車。小女平日裡坐的馬車是外祖家為小女打造的。今日宮宴,五殿下來接小女,小女就先與殿下離府了。”
“離府之時,姐姐還在更衣,許是父親母親怕來遲了,便也先出發了,這當真能說是小女仗勢欺辱庶姐?”
上官靜冷臉道“今日馬車一事是誤會你了,但誰說隻有這一件?”
“還有什麼?”程九鳶追問道,瞥了程雲歌一眼。
程雲歌心道不妙,眾目睽睽之下,程九鳶非要追問到底。
“妹妹,都是一家人,我又是姐姐,讓一讓妹妹也是應該的,這不算是欺辱。師父隻是心疼我,話說得重了些。今日是年節宮宴,就彆說這個讓外人看笑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