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夜玉宸喊出“小心”開始,桁樾就已經折了旁邊的一截斷枝,準備給黑衣人致命的一擊。
隻是這樣,想要避免夜玉宸受到傷害,桁樾就隻能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敵人的麵前。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夜玉宸居然會在關鍵的時刻護住了他的要害,甚至不惜自己受傷。
始料未及的狀況,卻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桁樾憤怒的飛出去的斷枝直接插入了黑衣人的腦袋。
“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也預示著他們的危險暫時解除。
“夜玉宸,你醒醒!”
桁樾接住夜玉宸軟軟的身體,手心裡的一陣黏膩惹得桁樾的心中一陣刺痛。
看著已經昏迷過去的夜玉宸,桁樾一把將他攔腰抱起,腳步飛快的向著前方奔去。
“夜玉宸,夜玉宸你不要睡,醒來跟我說說話,隻要你現在醒來,孤可以不追究你給孤起了一個狗的名字。”
“夜玉宸,你聽到了嗎?孤命令你現在立刻醒過來!”
“夜玉宸,趕緊給孤醒過來,聽到沒有?”
“夜玉宸,我求求你,不要睡,醒來好不好?”
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喚,從最開始強硬的命令到最後無助的哀求,每一聲都帶著難以遏製的顫音。
終於,在奔跑了不知多久之後,桁樾發現一處隱蔽的山洞。
看著洞口樹枝的完整程度,這裡顯然不可能居住什麼野獸,桁樾便也放心的將夜玉宸抱進洞中。
洞中的一處石床上鋪著乾草,旁邊還有一堆燃燒殆儘的火堆,上麵架著一個燒水的壺布滿了灰塵。
桁樾小心的將夜玉宸放到自己的腿上,單手解開身上的大氅鋪到乾草上。
又將夜玉宸以趴著的姿勢慢慢的放到大氅上,以免碰到後背上的斷箭。
即使是這樣,夜玉宸仍被放下的動作撕扯到了傷口,痛苦的擰起了眉頭,嚶嚀了一聲,“痛!好痛!”
“乖!先忍一忍,我得幫你把箭拔出來,一會兒就好了!”
桁樾不自覺的放低了自己的聲音輕哄著,他抽出腰間的匕首,將夜玉宸身上的大氅撕扯開一個洞,順利的將大氅脫了下來扔到了一邊。
隨後,他以此辦法將夜玉宸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全都褪了下去。
越來越多的鮮血,似乎預示著傷口的觸目驚心。
臨近最後,桁樾手上的動作更加小心,直到清晰的看到插著箭矢的光潔的後背。
至此,桁樾才有時間完全看清了箭矢原本的樣子。
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樣,引起夜玉宸這麼大量出血的箭矢上,掛著密密麻麻的倒刺。
若是他用蠻力將箭矢拔出來,那拔出來的箭矢定然掛滿了血肉。
傷口裡麵更是會紮滿無數根細絨小刺,無法清理。
而這些細絨小刺也會隨著血液的流動,傳遍全身,最後攻進心臟和大腦,讓人在極度痛苦中慢慢的品嘗死亡的滋味兒。
手段不可謂不狠毒!
“該死!”
桁樾一拳砸到了石床上,眼中是難以壓製的噴薄的怒火。
這個時候,將箭矢四周的皮肉切開,小心地順著箭矢的方向一點點的移出箭矢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可在沒有麻沸散的情況下,這樣處理傷口,無異於雪上加霜,甚至可能活活把人疼死。
桁樾的心就像被一隻大掌狠狠地揪住一樣,從心口處向外泛濫著蝕骨的疼痛。
他很清楚,這股疼痛叫做心疼,來自於對夜玉宸的心疼。
“夜玉宸,我……我得幫你把斷箭拔出來,但是我們現在沒有麻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