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越皇宮
“夜將軍,你有什麼好說的嗎?”
桁樾將手中彈劾夜沭的奏折憤然的丟到了夜沭的臉上,那雙眼眸深處裹挾著寒冰利刃,不停的散發著寒意危險。
夜沭顫抖著雙手打開了奏折,看清上麵的內容後,他驚恐的跪在地上,大聲辯解著。
“皇上明鑒,老臣也是遵旨行事,實屬無奈之舉呀?”
桁樾聞言,頹然的連退了幾步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他雙目赤紅,緊握著雙拳極力的壓製著心中的怒意,卻仍讓說出口的話不受控製的帶上了顫音。
“所以,當年孤從巫夷族離開後,並不是什麼強盜劫財,而是你帶人滅了巫夷族全族。”
射向夜沭的目光中夾著淩厲的刀鋒,每一個眼神都恨不得將夜沭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夜沭無力的垂下頭,眼前的證據鏈齊全,已經沒有給他留有任何辯駁的餘地了,他隻能咬著牙暗聲應下“是!”
夜沭的聲音,無情的打破了桁樾心中僅存的最後一點希望,他憤怒的抓起桌上的硯台,狠狠地砸向夜沭的方向。
一方硯台重重的擦著夜沭的額角而過,他甚至不敢躲一下。
隻那麼直挺挺的任由裡麵還未乾涸的墨水糊上雙眼,最後混合著血跡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皇上息怒!”
想起當年的慘狀,桁樾隻覺得胸口中那股名為恨意的巨龍在慢慢覺醒,撕扯著他的五臟六腑生疼。
他難以想象,當年年僅五歲的夜玉宸到底經曆了怎樣的殘忍,才能讓他將以往的一切全都封存在記憶中。
隻是,記憶能被封住,可那些恐懼卻如影隨形的伴隨著他。
他怕黑,他恐血,他畏懼紅色,卻又因想要得到這些滅了他全族的人的認可和關注,強逼著自己常穿紅衣。
他們都是劊子手,都是害了巫夷族全族的劊子手。
也包括他自己!
“夜沭,你助紂為虐,你們該死!哈哈!不對,是我們都該死!”
桁樾如同瘋魔了一般,張著雙臂,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無差彆的將書房裡的所有東西砸了個遍。
“皇上,太後娘娘也是為了您好呀!巫夷族人身懷異能。
先帝在時,他們就已經起了反叛之心。若他們再仗著從龍之功回到京都,那早晚有一日,必將成為大越的心腹大患。”
“到時候,我們若是再想除之,必將千難萬險,一不小心,都會動搖國本呀,皇上。”
即使到了此刻,夜沭仍舊不忘往巫夷族身上潑一盆冷水。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為他們當年的殘忍殺戮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
桁樾嘲諷的勾起一抹冷笑,“身懷異能?起了反叛之心?他們的異能,就是沒有交出身懷媚骨之人供世家褻玩,以求那荒謬的長生不老之術。”
“他們的反叛,就是沒有聽從楊家的指示,幫助楊家坐上那一步登天的位置!”
“所以,她楊錦蓉做了後妃,就將這不受控製的巫夷族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早早處置除之而後快!”
夜沭不得不承認,桁樾說的這些都是對的。